云海闊神色稍緩。旁邊高成平靜地看著,不動聲色。
高遠風拿起桌案上的湛瀘劍。左看右看,毫無奇特之處。輕輕抽出,寒光逼人。揮舞了幾下,感覺它跟普通的寶劍沒啥兩樣。想起葉老說的一句話,‘你混球爺爺倒是給你準備了一把好劍,不過那柄劍你暫時發揮不出它的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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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,只能當擺設。’嗯,可能是自己修為不足,還用不了吧。
正要插回劍鞘,忽然發現不對,“咦?這真的是湛瀘?不是說湛瀘通體黝黑,鋒鈍無跡嗎?可這把劍明明晶瑩锃亮,華光綻放嘛。”
高成解釋說:“風兒,湛瀘太過煊赫,一旦讓人知道它在我們手里,后果不堪設想。所以我請河西大匠范鋒在它外面添加了一層劍衣。”
高遠風心里一咯噔,“為啥不讓李大匠添劍衣?”大匠李大錘,先王遺臣之一,高遠風十三歲那年的歷練,就是跟李大錘學打鐵(煉器)。
高成回答:“此劍唯有我們三人知情。”
懂了。高遠風嘆了口氣,對這把劍不由產生出一縷厭惡。收劍入鞘,交給高成,“還是您保管吧,別讓我一不小心給弄丟了。”本不想問,但實在忍不住,“舅舅不能給它造劍衣嗎?”
云海闊訕訕地回答,“我只是鐵匠,還未晉階器師。試了好幾次,怎么都鑄不好。所以不得不請外人幫忙。”
高遠風興趣缺缺地揮揮手,“算了。你們去忙吧。我練功去。”之所以突然厭惡這柄所謂的神劍,是因為圍繞著它的,非但不見仁慈,反而全是血腥。
不說其他,但說范鋒。他的命運可想而知,高成等人絕對不會讓湛瀘的秘密外傳。既然范鋒不在高家堡,那么多半見閻王去了。可這能怪爺爺嗎?爺爺他們所做的一切可都全是為了自己。
高綱大步出門,去安排城防。
云海闊也拖拖沓沓地向外走。議事已畢,他沒理由留在這里。
高成湊近高遠風的耳朵,小聲說:“你舅舅有點失落。”
高遠風頓時心領神會,看了看云海闊的背影,突然出聲道:“舅舅,我在人前將依然喊您云叔。不過你可以將我們的關系,告訴舅母、橫哥和紓兒,叮囑她們切勿外傳就是。”
高遠風雖然只有虛歲十八,但卻心智通明,人情練達。不然,關于復國大計,高成、高綱這些老家伙也不會那么輕易就答應一切聽他的。
除了天資聰穎之外,讓高遠風如此成熟的緣故,大概是見多識廣所致。從十二歲起,每年春末,高遠風都被高成暗中送出去歷練,從事不同職業,擔任不同職位,歲末才歸。在堡內,則稱是游學。所謂游學,等同游山玩水。
少年無恒心,喜歡新鮮。每年不同的歷練,讓高遠風興致盎然,玩得不亦樂乎。每次歷練的效果,都遠超高成等人的預計和期望。
經歷一多,心智自然早熟。所以高成一提,高遠風立馬知道云海闊為何落寞,且拿出最佳的策略加以應對。
云海闊激動地轉身,抱拳施禮,“多謝少主。”
高遠風允許他將兩人之間的關系告訴妻兒,說明信任他并確認了這門親屬關系。以后一旦立國,就是鐵定的王親國戚。作為王親國戚,還怕沒有權勢地位嗎?
高遠風和藹地說:“回吧。舅甥之間還用得著謝字?”
云海闊興奮地走了。
高遠風卻更掃興了,這八字還沒一撇呢,就想著爭權奪利。
心思沉重的主因,自然還是身份的突變。十八歲的少年,沒被這突而其來的巨變打懵,已經算是很強悍的了。若說變故之后還若無其事,顯然不現實。至于所謂的王子身份,對高遠風來說,帶來的非但不是興奮,反而是沉重的心理負擔。
可事實就是事實,多想無益。高遠風知道自己應該琢磨的,是怎么施行自己的計劃,既能完成長輩們的心愿,又可以成功擺脫束縛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