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衙內,劉定山心神不定,總感覺不是個好兆頭。
自充狗頭軍師的錢二柱勸道:“這有什么好擔心的,大概有什么事耽誤了行程。不是說大將軍從高家堡帶出來的人多嗎?人一多,事就雜。拖三拉四的,耽擱一兩天,那不很正常嗎?”
劉定山半靠在太師椅上,撫摸著大肚皮,滿是橫肉的肥臉上一副智慧滿滿的神態,說道:“不知咋啦,我心慌得厲害。不對,肯定還有地方被我疏忽了。老錢,你再幫我捋一捋,我們的安排還有哪處可能讓大將軍不滿意。”
錢二柱暗呸了一口,“莽貨一頭,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。沒當縣令時,錢哥前錢哥后的;這一當上縣令,就大大咧咧地喊起了老錢。要不是因為你能做個沖鋒在前的打手,還有那么點價值,早把你丟到北海喂魚去了。”心頭雖不爽,面上卻不露半分,智珠在握地說:“若說還有哪里欠妥的話,我看應該不在今日的諸般安排上面。”
劉定山等了半天,不見錢二柱的后半句,不由蹬起一對牛眼睛,很是不悅地說:“老錢吶,你就是這點不爽利,說話老說一半。這樣一來,讓人懷疑你會不會辦事也只辦一半。拖泥帶水的,你說我怎么放心讓你做縣丞呢?”
“咳咳,嗯。”錢二柱差點沒被劉定山的無知嗆死,你以為自己誰呀,誰做縣丞,你說了能算事?不過此時還不到舍棄劉定山這顆棋子的時候,暫給他留三分面子吧。假作知錯地說:“是是,縣令大人說的是。我覺得呀,你心慌的,或許是擔心大將軍會不會覺得你不太稱職。”
“咚,咚。劉定山的心重重地跳了兩下,“說下去。”這一點,劉定山確實沒有底氣。
錢二柱搖頭晃腦,“管理一縣,不像管理一個社團。社團嘛,當成我們自己的私產問題不大。一個縣域,那就不行了。你看,以前張成安在的時候,除了征稅,可曾強收我們的資產?沒有吧。”
莽貨就是莽貨,劉定山不服氣地說:“這個縣域不是我的是誰的,不是我的我當這縣令干啥?”
錢二柱只好耐心地解釋道: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周國之內,都是周王的。縣令的職責呢,就是幫王上維護這一地平安,讓百姓安居樂業。”
劉定山道:“啥?合著我打生打死,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,好處不能撈,還要去幫別人安居樂業?我傻呀我?”
錢二柱暗笑,你可不就是傻嗎?嘴里卻道:“好處還是有的。首先,王上會給你俸祿。其次,你有權吶。還有,你做得好的話,有可能升職授爵。不義之財呢,也不是絕對不能撈,但至少在明面上要合理合法。”
劉定山搖搖頭,“那點俸祿算個屁。升職授爵虛頭八腦不實在。撈點錢財還要偷偷摸摸的。是這個意思吧?不痛快,一點都不痛快。”突然想起周飛燕要來,大吃一驚,“按你這么說,我們這些天做的事,是不是就不合理不合法了?萬一大將軍知道了,不讓我做縣令咋辦?”雖然嘴里說著不痛快,但這些日子因為縣令的身份所帶來的為所欲為的快感,使他絕對不想失去這身官皮。
錢二柱老神在在,拱拱手道:”所以呀,大將軍今天意外不至,不但不是壞事,反而是天大的喜事。這不剛好留了一晚上的時間,給你我清除手尾么。縣令大人真可謂洪福齊天,老天都在幫你。“
劉定山大喜過望,”呵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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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哈,我的運氣一向很好。呃?怎么個清除法?“
錢二柱恨不能砸開面前這個豬腦袋,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大糞。可不說清楚,這蠢貨只有越弄越糟的。只好湊近豬腦袋低聲道:”關鍵之處,在于海陽商社,特別是胡家。須得······。“
決定一個縣令職位的,功力只是其諸多因素之一。未經受正規教育的地痞驟然上位,哪里知道當官的職責和道理。依照劉定山管理擒海社的固有思維,他把縣令當成了社團老大。不說全縣,至少這個縣城,理應歸他的社團所有。
于是,自他當縣令以后,城內凡他看中的東西,一律霸道地強取豪奪,他還覺得天經地義。可想而知,反抗在所難免。一般的平頭百姓,被披上一身’官皮‘的地痞暴揍之后,伸冤無門,不得不忍氣吞聲。但海陽商社卻不是那么好欺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