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遠風去哪了呢?
昨日上午,高遠風一出夏官府,就遠遠瞥見李奶奶李紅艷在街邊朝他隱蔽地招了招手。
高遠風心中一動,料想是爺爺有了回音。他先后寄了兩封家書回去,第一次是剛到的時候,因為高淮被殺,心中悲憤難抑,打起了退堂鼓。第二次是十幾天后,得知鎮西軍擴軍,他計劃組建海陽營和海陰營。
祥媽可以將他的書信傳送回渤海,可高成髙綱卻沒有渠道將回信送達他的手中。此時離第二封書信寄出也有兩個多月了,且李奶奶等人抵達常山的時間也兩月有余,渤海和常山之間的屬于高系的通信渠道應該是建立起來了。
在高遠風心緒不寧的那兩天,高成髙綱的書信對他來說可謂圣諭,他需要有人來為他指點迷津。現在,他的理念已經明晰,不會因為別人的影響而改變,所以重要性已大大降低。可不管怎樣,這封家書在高遠風心中的地位,還是要比出征重要得多。
高遠風沒有在大街上直接聯系李奶奶,揮別周飛燕,帶著柳七、童卅三,驅馬去了海陰別院。
云海闊不在,他帶著兒子云橫嶺果然去了云晟麾下。云晟獲封五命輕車都尉,分配到三王子周劼統領的鎮南軍任旅將。擴軍之前,這個級別是不能獨領一旅的,例如武試之前的魯泰。云晟算是剛剛趕上了一個好機會。
胡可倒是沒有隨云海闊去鎮南軍駐地,而是留在了常山。兩人見面,微微有點尷尬。胡可不認可云海闊的選擇,但畢竟是自己的丈夫,為了家庭,不可能因此而翻臉。
高遠風無話找話,“舅媽,你一個人太孤單,我明天喊云紓回來陪你。”
胡可慌忙拒絕,“小風,我爹爹和母親都在,不孤單的。你就讓云紓留在你那里吧,舅媽求你了。”
高遠風愕然,“為啥?”
胡可猶豫了一下,“我覺得,她回來一定不快活。”胡可有預感,云紓若回家,多半會像高遠風的母親一樣,遲早是云家的一枚棋子。別說是云紓,就是此刻后院里那位嬌滴滴的小姐云柔,也未見得能逃脫這個命運。
涉及到胡可的家事,高遠風不好深問,“那就隨您和云紓的意思吧。在我那里,舅媽盡管放心,沒人敢欺負云紓的。”
胡可連連點點,“謝謝,謝謝。我知道的。”
然后,兩人就沒有共同語言了。
胡可強找話題,“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大小姐?”
高遠風使勁搖頭,“別。再看到她那副柔弱又可憐,好像不寵著她就有犯罪感的神態,我一不忍心,說不定又得破財。”
胡可掩嘴而笑。
好在李奶奶和胡清河回來的很快,一進門就連連道歉,“讓少主久等了。”
隨意寒暄幾句,李紅艷果然取出一封書信,正是高成髙綱寄來的。
這其實是兩封合作一封,高成髙綱各寫一封。
意思大致差不多,對高淮一家的死,表示極為傷悲。按高成的說法,髙綱當時就想趕赴常山,但被他阻攔了,因為他們作為有封地和有權蓄養一定數量私軍的侯爵,未奉召而入都,可以視作造反。為了高遠風的復國大業,沖動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