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霓云樓吃過飯,高遠風并沒有立即離去,而是與潘雪梅閑談。他下意識地想通過潘雪梅了解一點歷言的過往。朦朧中,他跟周飛燕確定關系之后,下意識地感覺有點對不住歷言。至于為什么,自己都說不清楚。
很可惜,除了韓鳳秋都能說出來的一些見聞,潘雪梅對歷言的身世及經歷所知也不多。除了身份相差太遠之外,歷言幾乎很少與人交流,宗門里對歷言的信息也是諱莫如深,從不宣傳。
高遠風留在霓云樓,還有一個目的是借個地方給爺爺寫信。此信的內容,既不想讓胡清河知道,也不能讓皇甫纓知道,所以此地最為適宜。高遠風潛意識地相信歷言不會對自己不利。愛屋及烏,也就相信霓云樓。
高遠風在信中,讓高成可以將離渤海比較近的寧沖部,召回海陰,合并進海陰海陽兩營,并跟寧沖講清曲線復國的道理。對周國或周飛燕,卻可以上報軍功,說是招安了這幫反抗軍。
至于楊開部則不著急,想辦法送去一些糧食和兵器補給,讓他們暫時潛伏不動,以待局勢的變化。
信寫好后,交給童卅三,讓他用天門的渠道發送出去。
高遠風進霓云樓,不但周飛燕和樂樂不高興,皇甫纓也是哭笑不得。孫兒誒,你怎么紈绔都無所謂,注意點時候行不?即將開戰的關鍵時間點,你做出如此舉動,讓滿朝文武如何看你?
高遠風被皇甫纓派人從霓云樓揪了出來。常山有人竊笑,有人不屑,有人興奮,不一而足。
南平侯府,高遠風三兩句話就將皇甫纓的注意力轉移到戰事上,“奶奶,您想過沒有,此時周、陳、天楓、元武四國,周國實力最強。大吞并開始,您覺得陳國最忌憚誰?”
皇甫纓沉思道:“你還是認為,陳聯周是假,算計是真?”
高遠風點頭,“可能性極大。”
皇甫纓道:“我讓鎮西軍大張旗鼓地東進,就是為了打消陳國這種幻想啊。”
高遠風,“若征東、鎮東兩軍中了陳國和天楓的圈套,全軍覆沒的話,單憑分散齊地各處的鎮西軍,擋得住陳國和天楓的合擊嗎?”
皇甫纓心里有了計較,這事確實不能輕忽,但具體的措施,需要跟孫沭陽商討,反問高遠風道:“你覺得應該怎么應對?”
高遠風說:“大的布局,我說不出什么合理建議來。但在局部上,我有點小小的建議。從上次吳銘甫攻入渤海的事件上,我得到一點提示。
齊地自西往東,逐漸收窄。雁湖,平昌偏南,是南征大軍的補給線,我軍必然布以重兵。陳國即使算計了我南征大軍,再揮師北上的話,進展不見得順利。那么,有沒有可能繞道偏北的渤海,操溫超、魯泰的后路呢?
我建議干脆在渤海示敵以弱,然后埋伏下重兵,以逸待勞。陳軍守諾,那是最好不過,萬一我所料成真,我軍必然可以給陳軍重重一擊,扭轉劣勢。”
皇甫纓思考了好一會,“你和飛燕去商量吧。溫超、魯泰部不能動,那是南征的保障。繼兒也不能動,他要保證周地和齊地糧道、兵道這個樞紐的通暢。你們能動的,只有你、牛棣和飛燕這三部分人馬。”
高遠風,“好。那我不參加明天的誓師了,今夜就出發。”
皇甫纓愕然,“這有關系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