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纓以前當然是很講究的,但高遠風喜歡,她受影響,且本就是個隨和的性子,慢慢地也喜歡上這種無拘無束的氣氛了。
皇甫仁的話,皇甫纓聽起來沒多少感覺,高遠風可就不高興了,“大司寇大人要是覺得此地用餐有失您老尊貴的身份,可以先去上房,我讓后廚為您單獨烹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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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沒毛病,可語氣里的譏諷味道太明顯。
皇甫纓好笑又好氣地敲了一下高遠風的腦袋,“喊什么呢?喊舅爺爺。”
高遠風手一伸,示意門口的方向,“舅爺爺請。”
皇甫仁怒意漸生,偏偏不走,踢開凳子坐在高遠風對面,生硬地說:“吃飯不急。我奉旨千里迢迢來救你,也不求你感激,但你跟江一帆的交易,必須跟我說清楚,方便我在圣上面前為你掩飾。你要不是我親外孫,我才懶得理會你這些破事。”
語氣雖難聽,但真真切切隱有縱容的意思。
同樣因為皇甫纓的原因,高遠風不愿翻臉,淡淡地解釋道:“交易很簡單,我請他幫忙維持松河城的繁榮。從松河城的地理位置可以看出,這里幾乎半數人家靠河道運業為生。而河道運業,大多由魚龍幫操縱。若是跟魚龍幫徹底翻臉,松河城的民生必然凋敝。
這就是我跟江一帆把酒言歡的原因。您滿意了嗎?”
“貓抓耗子多管閑事。”皇甫仁鄙棄地說:“這關你何事?”
高遠風正色道:“您老這話可就真有**份了。有句儒家名言,叫做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。我位列八命國公,為主分憂怎么就叫貓抓耗子了?倒是您,就一點都沒為此地民眾考慮過?”
皇甫仁道:“各負其責,各司其職,是皇庭軍政有條不紊的根基。我身為秋官府大司寇,打擊亂臣賊子,維護安定職責是為本分。插手天官府地官府地職司,那是擾亂朝政。你也一樣,驃騎將軍,鎮南軍統領,呂邑公,無論是爵位,封號還是職銜,此地民生都輪不到你瞎操心。”
這時飯菜端上了桌,高遠風給爺爺奶奶盛好飯之后,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菜,含糊地反駁皇甫仁,“我若不路過此地,當然不操心,也操心不了那么多。可若因我路過而發生大戰,致使百姓流離失所,我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。
嗯嗯,好吃。奶奶,你多吃點這個松河鯉魚。說到哪兒啦?哦,······。”
皇甫仁一拍桌子,“高遠風,你能不能正經一點。我在跟你說正事。”
“正,正經?”高遠風疑惑地問,“我還以為是一家人,說話可以隨意些。既然大司寇覺得自己是代表圣上跟我鄭重談話,那等我吃完好嗎?我們去城主府談。”
皇甫纓白了皇甫仁一眼,責怪他太正式,攪合了親熱和諧的氣氛。
皇甫仁被高遠風嗆得無語。璃鳳大帝并未授權他跟高遠風談話,是他自己想提攜高遠風。看到皇甫纓的表情,下意識覺得自己有些過分。為了緩和氣氛,伸手取了碗筷,自己盛飯,強忍不適扒了幾口,也含糊地說:“你說,你繼續說。”
皇甫纓噗嗤一笑,叱責高遠風,“好好跟你舅爺爺說話。”
“嗯嗯。”高遠風連連點頭,“舅爺爺,你來的時候,隨行的有吏部戶部的人嗎?”
皇甫仁看白癡一樣看著高遠風,“我秋官府辦事,帶無干人等干啥?”
高遠風點頭表示明白,“那大帝是否考慮過此地的民生?您來肯定是要斬殺宋遠興的。殺了宋遠興之后,就沒想過如何安置松河百姓?”
皇甫仁道:“大帝日理萬機,哪有那么多閑心考慮這些叛民。日后,自有天官府地官府來處理。”
高遠風搖搖頭,“我算是明白為什么削藩如此之難了,不光是各諸侯不愿奉上自家的祖業,諸侯領地內的百姓也未見得贊成。
聽您的意思,皇朝實際上沒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臣民。叛民?百姓何曾叛,不愿削藩的本來只是諸侯,跟他們無關。是您們將他們強劃到不愿削藩者陣營。這不是給自己制造障礙嗎?
我想,若是陛下能頒下一道恩旨,確保各諸侯領地內百姓的利益,減少他們的賦稅,我想百姓必然擁護皇朝,各諸侯不得民心,拿什么來抗拒削藩?”
高遠風的話,并未獲得皇甫仁的贊同,只換得兩個字,“幼稚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