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洪氣呼呼地走出云風下榻的小院。他除了一個舅舅的身份,確實拿云風沒任何辦法。可就此算了,顯然是不可能的。答不走向鴻臚寺大門的時候,腦子里一直在高速旋轉地想辦法。腳步突然一頓,猶豫了片刻,像是下定決心了一樣,轉身朝徽國駐宿的小院走去。
云洪因為跟云風神識共振,其堅定的意念在無形中發生了轉變,作為君權的擁泵,忠君思想是改不了,但覺得讓君主一言而決確實不太合理。就算是君王,畢竟不是神,怎么可能不犯錯?比如今帝陽霄,父親扶上位的時候,還是一個小娃娃。難道要將一個小娃娃的童言無忌當金科玉律去執行?那顯然荒謬。
君主在他心中的地位產生了動搖,那么云家的制度,也就不是那么不能接受。社會的慣性所致,云家還未逆天到要取締君主的程度,只是希望由商賈執掌國家的經濟政策而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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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是學習了天外仙書的云風,也不可能提出取締君主。于是,云洪、云風和世家這三方的索求,其實有共通性,那就是都希望取締神權,都認可君主是最高統治者。區別只在實權由誰執掌。
云家及其他世家,不需要說了。長期手儒家思想影響的云灝和云洪認可的還是儒士。他們反對的儒士凌駕與君王之上,這本就不符合儒家的天地君親師的信條。或者說,云灝云灝輸于儒家下面的一個分支。
云風堅持的是,由代表廣泛民意的廷議閣執政。其中可以有世家貴族,但特權必須受到限制。其中也必須有代表平民和女性的閣老。這跟云風的成長環境有關系。他沒從世家貴族哪里得到任何好處,卻受惠平民比較多,比如高家堡的鄉鄰,比如龍丹津的明家等等。云家跟他接觸,卻只是想利用他。
云洪受云風影響,當然也有時間流逝的緣故,對仇恨不在那么執拗了。甚至接受了云風的觀念,報復仙教,不一定非得殺戮,推翻其通知地位說不定是更徹底的復仇。這樣一來,還能實現了父親的遺愿。神識共振對思想的影響,堪稱恐怖。云風若是愿意,完全可以將別人變成他的死士或奴隸,就如同控制雷龍、雪鷹、鵬天等妖獸一樣。
所以云洪突然想找云家談談,雖然不可能達成完全一致,但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,比如推翻仙教。云風沒想到的是,他們這一接觸,卻給云風帶來一個很大的困擾。
云風沒時間去理會云洪,他在看柏朗的傳書。
柏朗的信中開誠布公,詳述了當年的事變。對于云家(云灝云洪家),柏朗不認為自己有任何罪責。理念之爭,各為其主,這沒有對錯可言。但是對云冰云風母子,他承認虧欠。不是不該接近云冰,這是他作為詭谷弟子的辦事方式之一。敵人的女兒,利用了也就利用了,殺了也正常。
是不該真的愛上了云冰。愛了又親手摧毀了,作為堂堂男子,是有罪的。這是不止是毀了云冰,也毀了他自己。他失去了人生目標,懷疑起自己信仰的正確性。
而今,柏朗說他什么都可以出賣,什么都可以拋棄,只要是對云風有利就好。反正已經有罪,罪大罪小還有意義嗎?
柏朗直言他能分析出云風對雪域的覬覦,如果云風需要,他可以率軍背叛中州而投效雪域,為他奪取雪域出力出謀。
柏朗并未要求云風認他,只是請求云風在合適的時候,去一趟桐山柏家。拜不拜宗祠雖云風的意,僅僅是去看看血脈的起源之地。畢竟誰都應該有一個出身,他不希望云風將來在這方面被人詬病。
這還真不是柏朗之計,一位內世俗如此。一個私生子,凳上大雅之堂,人們嘴上或者不敢說什么,但心里絕對是鄙棄的。
云風苦笑,他畢竟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,而不是天外飛仙的那個空間,世俗的禮法,就算他想變革,卻也改變不了基本的原則。云風一直實行惠民之政,提高賤民的社會地位,或者潛意識里就是希望泯滅別人對他出身的質疑。高遠風也好,云風也好,出身都是一個大問題。至于高長風的出身,那是無法拿出來說的。一百多年前的人,拿出來別人會怎么看?
云風的為難,歷言最清楚。俏皮地伸手撫平云風皺緊的眉頭,“你的任何決定,我都支持。”她擔心云風為了她為拒絕柏朗。歷言當然是憎恨柏朗,也絕對不想看到柏朗。她跟柏朗之間的關系很怪異。若是沒有西溪慘案,云冰順利地嫁給柏朗的話,按規矩作為云冰貼身侍女的歷言應該是柏朗的侍妾。這才是她堅持只當云風的侍女的根本原因。娶了她,對云風的名聲有致命的傷害。
現在云風已毫不猶豫、毫無顧忌地娶她為妻,她怎么能因為自己的愿意讓云風為難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