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問出口,云風立馬就明白了,自己被利用了一回,成了別人借刀殺人的刀。因為穿戴著禁衛軍大統領盔甲的,居然是云洪。
云風氣不打一處來,卻又拿云洪沒辦法。其他人都可以不認,但這個親舅舅,卻是名正言順的至親。用手指了指已被打爛了的那具尸體,“這就是仲康吧。我的好舅舅,以你現在的功力加上暗殺手段,擊殺仲康應該不難啊,為什么非要借我的手呢?是嫌我的手粘的鮮血不夠多?”
云洪絲毫不以利用了云風而歉疚,仰視著半空的云風,坦然地說:“難道你不應該出手么?若說柏朗是西溪慘案中殺人之刀的刀把,這仲康就是持刀的那只手。你為自己的爺爺復仇,是你應盡的責任。”
云風不好反駁,問出心中的另一個疑惑,“你怎么就能斷定我一定會殺仲康?”這也是湊巧了,云風歷言以為是遭遇了陷阱,所以直接出手。但這個過程中或者會出現很多變數,若不是剛巧遇上仲康走出椒房殿,而是在路上碰到,雙方未必會一言不發就動手。一旦明了彼此的身份,兩人都可能不會出手。
云洪道:“這個當時預先已經合計好了的。首先,陛下舉辦游園詩會的消息,是不可能讓仲康知道的。其次,仲康其人,跋扈霸道,視皇宮為其后花園。尤其是這椒房殿,除了其親信,任何人不得入內。在這里突然看到陌生人,你說他是什么反應?其三,風兒你的性格我還不清楚,別人敢對你出手,你忍得住?”
云風苦笑,“真厲害,我看你才是狡狐,將仲康的霸道和我的沖動都算計進來了。至于皇宮禁軍,大概也被你控制了。我還是不懂,你自己就可以殺,為什么非要借我的手?”
云洪道:“只能是你,我不行。我殺了他,這耀陽就會分崩離析,國將不國。你殺了他,耀陽還是耀陽,不但不會發生騷亂,反而會更安穩。”
云風想了一下,“還是不懂。難道我一個外人殺了耀陽丞相,會讓耀陽群臣同氣連聲地申討我,從而轉移了內部的爭權奪利之危?可能性不大啊,還有地仙莊在那里坐著呢。”
云洪回答:“正是因為地仙莊在那里坐著,所以必須是你出手。
儒圣親傳關門弟子因為進宮參加陛下舉辦的游園詩會,意外撞破仲康禍亂皇宮、無君無父、大逆不道的惡行。仲康怒而想殺人滅口。儒圣親傳弟子憤而將其反殺,以振綱常倫理。這說到任何地方去,也沒人敢質疑。
有誰不知仲康欺君罔上?都懾于仲康的淫威,或忍氣吞聲,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。云王殿下身為儒圣弟子,豈能坐視如此悖綱常、逆人倫的逆賊為禍耀陽,秉持凜然正氣,憤而殺賊。天下何人敢不服?”
云風皺眉,“我什么時候成儒圣弟子了?你們如此造謠,儒家能允許?”
云洪大手一招,身后禁軍士兵推上一位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公子哥來,“呵呵,看看這是誰?正是昨日已經伏法的梁勉。你說儒家敢說什么?將這人往外一丟,要么儒圣食言而肥,要么不知道有多少人頭要落地。”
“呵呵,呵呵呵。”云風笑得比哭還難看,指了指云洪,“你呀。唉,我懶得說你。算計如此之深,自然不是出自你手。舅舅,不是我看不起你,你真要有如此計謀,復仇哪里需要等到今日?但愿你別想我一樣,成了別人手里的刀。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。”
云洪昂然道:“我自然知道五大世家的別有用心。可那又怎么樣,誰利用誰還不一定,我不是還有你嗎。”
云風氣得說不出話,如果可以,恨不能甩云洪一巴掌。可是不行啊,外甥打舅舅,那不也是大逆不道嗎?恨恨地說:“很好。舅舅,你的功力進展太慢,看來還需要多多跟我神識共振。”云風打定主意,在后面的神識共振中,給云洪加注猛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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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洪領會錯了,還以為云風是真的關心,“謝主隆恩。”
云風一怔,喊錯了吧。也懶得理會,問了一下后花園在哪個方向,然后和歷言攜手飛掠而走。他擔心在跟云洪多說幾乎,手會癢得難受。至于仲康死后,耀陽政局如何變幻,管他鳥事。
云洪大步走進半塌的椒房殿,先搜索仲康及其貼身兩個修士級侍衛的殘軀,找到玉璽。看了看哭哭啼啼的先帝遺后遺妃,冷冷地說:“自己懸梁吧。也算是為先帝死節。”然后冷酷地翻身出來,叮囑軍士,“需要的時候,幫太后太妃一把。”
另一處宮殿,接到密報的云淇對陽霄道:“陛下,一切順利,仲賊死無全尸。可惜的是,你母后她們自盡了。”
陽霄呆愣良久,然后和陽歡抱頭痛哭,哭得那叫撕心裂肺。
云淇等人悄悄退出,神識一放隔絕內外,免得哭聲傳播出去。
好一會,云淇又進入內殿提醒道:“陛下,該洗漱一下去后花園了。云王他們可都在等著你這位主人呢。太后太妃之事,陛下放心,禪位之后,云王會為她們主辦國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