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奏報,孔開平才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功績里面有多大水分。
奏報自然是長風閣呈上的。既然四州對比,云風肯定不可能只看各州官員的一面之詞,而是吩咐長風閣大力關注這四州的動態。
如果這些奏報全是真的,那么所謂的地犯罪率,是下屬官員隱瞞不報之故。不少冤假錯案,被各級官員強行脅迫銷案了或者干脆殺人滅口掩蓋了。慶州從諸侯國轉變為天元一府的過程中,涉及到大量的財產更迭。不少地方豪強和官吏,趁此機會鯨蠶噬,謀取私利。受到傷害的,自然是國家的利益和賤民的財物。
國家利益,無人舉報,上面誰去追究?這些官吏想的是,原本就不是云風,憑什么平白讓云風得了去,還不如自己侵吞了。在這個過程中,原慶國王族私產跟平民財產界限模糊的地方,民眾自然就被驅逐。偏偏這些人作為地方豪強,只手遮天,民眾有冤無處申。官官相護,這也是儒家約定俗成的隱性經典之一。
“不,不是真的。”孔開平回到自己的書房,冷汗淋漓,召集屬官讓他們分辨。
看著屬官們的臉色,孔開平咆哮不已,“別跟我說你們也有份。”
屬官們紛紛辯解,“府尹,我等巡視地方,人家封贈的一點儀程,不算受賄吧?”
有人說:“**商行(地方豪強)之子拜我為師,奉上的束脩怎么能算行賄呢?”
孔開平頹然長嘆,因為他拿這些人沒辦法。慶州實驗,消息靈通的天京權貴世家和地仙莊不少博士,都看出圣人有將云風捧為天下之主的意思,紛紛將自家子弟塞到慶州。如果在慶州能干出一番功績,將來子啊朝堂上必將飛黃騰達。
這些弟子,孔開平都難以治之以法。刑不上大夫,這些家伙一個個都有強大的靠山。治罪一人,得罪的是一個世家大族。
孔開平曾自以為博學多才,指點江山,將自己的位置擺到帝王之上,覺得自己有能力教導帝王治世。原來夸夸其談可以,真要讓自己入手,卻處處掣肘。不需要詳查,只看這些屬官的忿忿不平,就知道這些奏報上的案例都是真的。
一個小小的方圓不過千里的慶州自己都治理不好,更別說整個天下。如果還是以儒家的帝王心術來評判,無非是平衡而已,國家不出大問題,臣子無反意,這世道就算是太平盛世了。可現在要跟梧州雁州潛東去比呀,云風不僅只看是否安定,還要看官聲,看民生,看經濟。
孔開平揮退強詞奪理的一眾屬官,掃興地去向云風請罪。
云風溫和地說:“看來明天不需要跟我去實地查驗了。孔兄,可見你良知未泯。我只請你記住你儒家的宣言里,為生民立命的生民,是這些權貴,還是萬民。
我會繼續看著。你真要有大才大氣魄,未來天元外府或者廷議閣,必然有卿一席之地。若是繼續被下屬蒙蔽了耳目,呵呵,你自己也不好意思高居廟堂吧。”
四州之比,當時沒約定時限,但總不能一直拖下去不是。嗯,以五年為期吧。而今過了兩年多一點,還有將近三年的時間。愛卿好自為之。
孔兄,你想過沒有,儒家教義,是不是都是萬世不易之經典?有沒有地方需要因時因勢做點改進呢?古圣他也是人,并非是神。后來者一直生活在他們的光環之下,沒一個敢有所突破,這合不合乎你們所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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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至理呢?有道是長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更比一代強。誰都不敢超越前浪,那是一代不如一代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