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像跟木頭一樣站立到天黑,然后又到天亮,幾乎站了整整一天一夜,可見后楚的心中抉擇是如何的艱難。
直到山坳里大軍的最后一人都離開了,后楚才長嘆一聲,“諸位,云風傳送給我們的影像,我信了。里面有不少我熟悉的人的遺體,包括我法教的一位亞圣。這事難以撒謊,他要建天宮,我們將來上去都是可以親眼看見的。
所以,云風說服了我。我將會遵旨游歷天下,遍察世態,思考法教存續之大計。云風承諾以法治東洲,那將不是我法教的消亡,而是前所未有的的昌盛。當然,是變革之后的法,不是我法教自己不尊卻嚴苛要求世俗遵行之法。
云風的貴賤同法,仙凡同法,才是真正的法,這是我以前夢寐以求卻有心無力的。我服了。
說我是法教叛逆也好,法教功臣也好,自有后人去評說。我決定,歸順云風。
各位,正如云風所說,你們也自由選擇自己的路吧。我不強求,也不干涉。”
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,蔡森林等人都表示愿意跟從后楚。
后楚點點頭,“如此甚好。我將來就任大理寺正卿,執掌天下之法,確實需要諸君的協助。那好,我們就開始一場苦行僧式的游歷吧,自腳下的承風開始,一路步行向西,以旁觀者的角度,觀察世態人情,道德法理。
然后是雪域,中州,巴州,黎州,海州,沿著云風曾經的路徑走一遍。若是有所得,我們最后就去青龍山上任。若是還摸不著方向,唉,那就做個散修吧。不再理會俗事,專心修煉,等待云風天宮建成之日。”
后楚飄然下山,以腳步丈量大地,絕不靠功力飛行半步。蔡森林等人互視一眼,老老實實地跟隨在后面。
燕京,愈非并不知道摘星山的變故,收到影衛傳來的鷹信,確定高飛,李馨悅和拓跋恒都正常豎起天元大旗起兵了,也知道了呂奉的水軍自吉海進入了燕水,這說明奸細呈上的密保毫無錯漏,可后楚等人為什么沒動靜呢?
愈非慨嘆,“高遠風(云風)此人,慮事算無遺策,應該是考慮到了我們所有可能的對策,派出了超越后楚功力的修士牽制了后楚一行。只從吉海鋪天蓋日的飛行坐騎就可見一斑。
哼哼,高遠風以為朕就會因此而束手待擒嗎?他以為我的精兵真的都去了天鷹而沒有預備后招嗎?來呀,地理圖。”
錢宗閃身而出,迅速鋪開一張碩大的地理圖。
愈非拿著指揮桿點了一個地方,“龍愛卿(龍潛淵),你率精兵,打著我御駕親征的旗號,將高遠風自己挖掘的陷阱啟用起來,就在這里全殲高飛所部。”
指揮桿又重重地敲擊在一處,將地理圖都敲出一個大窟窿,“楚宇青,你率部快速趕到這里,筑壩蓄水。待呂奉的大軍一到,就毀堤泄洪,將呂奉的水軍用洪流送回東海當魚鱉去。”
龍潛淵和楚宇青都嚇了一大跳。楚宇青驚呼,“陛下,在狼山峽筑壩蓄水不難,多遣靈士即可完成。可一旦泄洪,下游千里之地,必將成汪洋澤國啊。”
愈非陰狠地說:“儒家說得好哇,大行不顧細謹,大禮不辭小讓。成大事者,豈能拘泥與小節。何況狼山峽下游,都是更傾心與高遠風的承風地界。死難者要怪,也只能去怪高遠風而不是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