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熊灣離回龍鎮有四十多公里,而且沿途無人家,不通路,只一片林海。
老道要的藥就在林海深處的一處泉眼中,老道管那東西叫龍心太歲,太歲是名貴藥材,白小羽知道。
但白小羽查遍了所有資料也沒有查到龍心太歲是個什么東西,根本就找不到跟龍心太歲類似的太歲!太歲難道還有分類?
第二天一早,天還沒放明,第一聲雞叫,白小羽就收拾好書包,穿著舊迷彩服,踩著膠鞋,腰間掛了一把短刀出門。
“小羽,等等。”
老道一身酒氣,昨天晚上傷痛折磨,他睡的不好,但為了不吵到白小羽休息,就默默喝了一晚上酒。
“我知道,在山里不會亂跑,順著你帶我走過的路線走,東西不會亂吃,也不會濫殺無辜,殺生之后一定會念《太乙渡塵經》,入夜后在你設點的地方休息,看到奇怪的東西不會慌亂,先不理會、再勸退、然后斥責、最后實在沒有辦法就大叫三聲:九龍護我。有漏什么嗎?”
白小羽一口氣說完,老道欣慰地捋著胡子聽完。
“不是答應你,講九龍朝圣后面的故事么,過來聽我講完。”老道說話時人都蒼老了,如同老烏鴉挽留即將離巢分家的小烏鴉。
“老家伙,有什么事,等我回來再說。”
白小羽不喜歡這種形式的告別,這樣感覺心里很不舒服,連忙拒絕,推門離去。
“這白眼狼……呵呵……呵呵……”
老道放下搪白瓷盅,蒼老的臉洋溢著笑容,如同畫布的一角,歲月在上面繪滿了悲情、苦難、疼痛、以及凄涼,本該是人間悲慘的主題,卻被一勾嘲笑徹底顛覆。
時間之神惱羞成怒,拽著歲月舊毯緊緊藏住老道瘦弱的身體,將疼痛的白染料狠狠糊在他臉上,欲以此掩蓋自己的失敗。
這樣的一個黎明前,神靈還在對作品進行最后的搶救,光明似乎永遠不會到來了,至少對老道來說是這樣。
……
天邊翻白,白小羽步入山林,找準方向開始長達一周的“探險”。
以前的暑假,也是這樣,一人一刀挎一包,來去八十公里的山林之行,只為那奇藥,讓老道能站起來的奇藥。
“老家伙真是啰啰嗦嗦,其實山里也沒有什么大型食肉動物,除了要小心毒……”
話音剛落,便感覺腳下踩中了滑溜溜的東西,當即手起刀落,順著腳下之物行動于腿傍揮刀,刀斬中目標后還稍微旋了一下刃口。
“蛇!”
驚喝之后,短刀帶起一蓬鮮血,一尾雞冠蛇的前半身被短刀蕩飛出去。
許久,待毒蛇的身體不再扭動,才用短刀刨出一個深坑,一邊埋尸一邊念經。
“濁世生者太乙嘗知苦,濁世亡者太乙嘗至渡,今白某取爾生,愿償爾三分陽氣七分厚葬,頌十分功德,渡爾早升東方青華長樂世界東極妙嚴宮……”
他也挺佩服老道,老道自己連殺雞拿刀都不穩,但講起刀法來就是一套一套的,隨便拿一套來練練,行走山林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。
妖魔鬼怪?
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妖魔鬼怪!白小羽原本不信,后來老道設法抓了一只山怪給他見見世面,那是一頭長了獠牙的大水牛,記得當時差點沒被嚇哭,然后,水牛吃掉了他……手上的蘋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