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陽光照射下的方形教學樓,中間那花壇邊長椅上,我坐著低聲和歡歡講了下事情經過。不過關于具體李曉蕓怎么對付我的只字不提,只說了被三個隔壁班混混制服,李曉蕓趁機對我施暴。
“太過分了,這人怎么這樣?”歡歡聽得義憤填膺的,皺眉咬著嘴唇。
我苦笑一聲,也覺得我倒了血霉。新聞上是能看到這種賤人老師,但和親身遇到真的感覺不一樣。
這么小的幾率都讓我撞上了,我似乎天生自帶霉運光環?
“噯,林飛。”歡歡微微偏著頭,輕輕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,柔順的黑色秀發順著自肩膀垂落。
“啊?”我下意識問道。
四周有風聲吹動我們頭頂的巨大榕樹,翠綠的樹葉翻飛如云,發出好聽的“嘩嘩”聲響。
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縫隙篩落,給歡歡纖細窈窕的身材鍍上斑駁光影。
美好得就像在拍青春電影似的——除了男主現在的樣子,實在慘得不像話。
哪部青春電影這么拍的?
“你現在看起來不像熊貓了。”她突然笑了,有兩個好看的酒窩。
“哪像什么?”我雖然這么問,但心里還在納悶地想,我本來也沒哪里像國寶啊。
“哭成大花貓了。”歡歡顯然在逗我開心。
我一陣啞然,不知道怎么接這話。
“別害羞嘛,還挺可愛的。”歡歡晃著腿,像是在溪邊洗腳的少女一般。
“我還是那句話。”我嘆了口氣,為歡歡感到一陣憂愁。
“什么?”歡歡問道。
“多好的姑娘啊,可惜年紀輕輕的就瞎了。”想到這茬,我真的由衷笑了。
曾經我因為她被打得鼻青臉腫還有熊貓眼,她告訴我很可愛,就像熊貓一樣。
現在我特么自己都覺得丟臉,她竟然告訴我像大花貓,還是很可愛。
雖然是很暖,但真的不影響我有自知之明,或者說心里有點逼數,總之是覺得她八成眼睛出問題了。
“哎呀煩死了,說什么呢你?”歡歡掐了我一把,好死不死掐在石膏上。
一下她就愣住了,輕輕地捏了兩下:“你頭上包紗布就算了,還打石膏了?”
我苦笑一聲,覺得瞞不過就點了下頭。
“你——”
“哎,氣死我算了。”歡歡托著腮,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,也不理我了。
說真心話,我有點感動。
我從沒想過自己能這么溫柔,一個勁哄歡歡開心。
但她不買賬,像個憂國憂民的文藝女青年似的,一臉愁容:“熊貓哥那么厲害,怎么不去打打殺殺,跟我一個小姑娘聊什么天?”
我訕訕一笑,突然就感覺自己好像矮了兩分。
可這也是我心甘情愿啊,甚至甘之如飴。
最后歡歡終于打算暫時放我一馬,途經小商店還買了糖塞我一把:“哄小孩的招數,你勉強接受一下啦。我不太會哄人,但你沒人哄也要開心嘛。”
我哭笑不得,低聲道:“我想吃開心果。”
歡歡張了張嘴,一臉懵逼:“你還···挑剔起來了?”
話雖然這么說,她還是轉身要再回商店。
我一把拉住了她,說我開玩笑的,還是先去吃飯吧。
其實不是開玩笑。
歡歡,你就是我的開心果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