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歡歡分別后,我接到雷風打來的電話。
他告訴我說,孟雪下葬的事情遇到了一些問題。
肇事者劉勝豪一口咬死說拿不出來錢,大概是認為最高也就判三年,沒什么顧忌。
沒有喪葬費用,高層警官不想理會,基層小警察更舍不得往自己身上割肉出錢。現在孟雪的尸體倒是送火葬場火化了,裝在一個骨灰盒里,但大概是一小塊墓地都買不起的悲慘局面。
我聽得心中戚戚,低聲問道:“買塊公墓多少錢?”
他娘的,在我們農村隨便一處自己的土地也就埋了,怎么在大城市死都死不起的嗎?!
“唉,”雷風嘆息道,“我在網上查了下,最便宜的公墓也要**千吧。你要是不信風水什么,這種就差不多了。”
我毫不猶豫道:“那好點的呢?”
我覺得孟雪活著遭了一輩子的罪,死后挑個好點的墓地不過分吧?
“兩萬出頭。”雷風沉聲道,“不舉辦任何喪葬禮儀,直接入土,這是最低價格。”
我一口咬定說就這樣,反倒是雷風很驚訝,問我拿來的錢。
我苦笑一聲,說是孟雪自己的錢。
雷風嘆了口氣,沒說什么,只是給了我一個銀行卡號。
我用孟雪的銀行卡,從里面轉了三萬給雷風。
“用不了這么多。”雷風收到轉賬后,如此對我說道。
“雷隊長,你忙前忙后辛苦了,就當是我們姐弟的一點心意。”我這點人情世故還是懂的。
華夏人都懂的套路,雷風還客套地推辭幾下。在我的一再堅持下,才“勉為其難”地收下,說我太客氣。
雷風說他明天就去把事情辦妥,至于經濟來源就宣稱是死者遺產——這也是事實。
“那就麻煩雷隊了。”我如此對他說道,讓他辦妥了盡量告訴我一聲,就結束了對話。
回到寢室,劉陽這個瓜皮竟然來敲我的寢室門了。
他約我到寢室天樓抽煙聊天,無非也就是關心下我,聊聊孟雪的事情。說是之前沒有找我,就是想讓我一個人靜一靜,看到我現在的樣子也就放心多了。
“謝了。”我吞云吐霧的,和他坐在天樓門檻上。
“那個,飛哥。”劉陽吞吞吐吐,欲語還休。
我一看就知道他有事求我,頓時郁悶道:“又借錢?”
劉陽點頭,訕笑著說道:“五千,有嗎?”
我差點窒息,直接罵道:“我五尼瑪的大頭鬼,你踏馬當老子富二代啊?”
要是以往我肯定打死都拿不出來,但現在孟雪的卡里還有兩萬八。
看到劉陽嘆息失望的模樣,我猶豫糾結一番,還是借給他了。
劉陽欣喜若狂,一個勁拍我馬屁,一口一個“飛哥牛逼”、“飛哥仗義”。
“少廢話,記得還老子。”我憂心忡忡的,感覺像在啃孟雪的棺材本。
而且這是我二十二年以來,第一次借出這么大一筆費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