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猛地按住酒鋪老板,沉聲道:“你陪小妹,我去就行了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酒鋪老板瞪大了雙眼,明顯不甘心。
“可是個幾把,照顧好小妹!”我撂下一句話,迅速往樓上跑去。
小妹遭受了這種欺辱,我怕她會想不開。
這種時候沒人看著,萬一出什么事半點挽回的余地都沒有!
這個批發店的二樓,純粹就是個娛樂的地方。我看到了臺球室、麻將室一類的地方,大廳里還有沙發和電視,只有一半的空間充當倉庫放著貨物。
我又看到幾具尸體,沒有任何例外,都是一擊致死。
“孟天烈!”我撒腿狂奔,一邊尋找著他的蹤跡,一邊扯著嗓子大吼。
但沒有人回答,死一般的寂靜。
就好像···所有人都死了個干凈。
整個二樓都沒找到孟天烈,我來到天樓的時候,這才看到孟天烈。
他渾身都是血液,一張滿是鮮血的臉上充斥著堅定的神色,正咬著牙騎坐在一個人身上。
那人一動不動,眼睛閉著,似乎已經死了。
孟天烈一條袖管空空蕩蕩的,在風中飄動著。但他僅剩的左手卻攥緊了軍刀,猛地往身下的尸體插去。
“噗、噗、噗!”
一刀,又一刀。
哪怕那人早已經是一具尸體,似乎也不足以讓孟天烈泄憤,整個上半身已經千瘡百孔,滿是血洞。
死后鞭尸。
我尼瑪看得咽了口唾沫,總覺得以他現在這個模樣,下一刻就是反手殺了我都不稀奇。
但我還是壯著膽子吼了一句:“孟連長,夠了!他已經死了!”
孟天烈這才僵硬地扭頭看向我,咧嘴一笑。
隨后,他像是被抽空了力氣,“噗通”一聲也倒在了血泊中。
孟天烈劇烈地喘著粗氣,胸膛不住起伏著,我都能聽到他口中發出嘶啞的吸氣聲,宛如壞掉的老式鼓風機。
我快步跑過去,一把將他扶起:“孟連長!”
這個時候我才看到,他渾身都是刀傷。
孟天烈滿是鮮血臉臉看向我,勉強扯出一個艱難的微笑,眼眶中滿是熱淚:“老子不是殺人狂,古力奇當年也是藏區的偵察兵。但想撈大錢,就跟分裂份子同流合污。”
“狗日的雜碎,給出假情報引誘我們,炸死了營長!”
“事后還查不出證據,不構成刻意謊報軍情,只被關了三年。哈哈哈,老子去他奶奶個熊!”
孟天烈咳嗽了兩聲,竟然生生咳出了鮮血,聲音越發嘶啞:
“這身上都被砍成魚鱗了,可老子一點也不覺得痛。”
“想到在陰間又能給營長匯報戰果了,真特么好啊!”
我一時說不出話來,心里復雜得很,這就是他不愿意離開荷花池的原因嗎?
“老子廢人一個,死不足惜。只可惜來晚了,沒救下小妹,讓她糟了毒手。”
孟天烈的軍刀“當啷”掉在地上,口中涌出血液,含糊不清地說道:“讓,讓付龍興,照顧小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