乍一看,我有兩個選擇。
一是繼續扮演這場投名狀的好戲,明知會留下罪證也捅死段飛虎;二是和楚相狂撕破臉,試試看老子加上這把開山辺,能不能戰勝學了四年泰拳的老陰逼。
但其實我只能選擇殺段飛虎。
因為這里全是楚相狂的人,只要我和他撕破臉,今天絕對不能活著走出這個場子!
我眼角的余光都能瞥到楚相狂笑得像個彌勒佛似的,但目光卻像鷹隼一般銳利。
“黑道,果然是條不歸路。”
我腦海中閃過這樣悲涼的念頭,手起,刀落。
“噗——”
鮮血飛濺。
段飛虎的慘叫聲被ktv的歌聲掩蓋,只是短促而凄厲的半聲,隨后戛然而止。
這個命硬得出奇的小強,終究還是栽在了陰溝里。
常在河邊走,哪有不濕鞋?
“楚哥,這樣就行了吧?”
“答應我的一百弟兄可別忘了。”我沒敢去看段飛虎的尸體,而是看向楚相狂,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道。
但我背在身后的手,還在輕微顫抖著。
“哈哈,夠干脆果斷,我欣賞你。”楚相狂“啪啪”地拍手,一臉笑意,“我不僅要給你一百個弟兄,還要再分你兩個場子!”
我夸張地笑著,借此掩飾快要繃不住的面部微表情:“楚哥夠大氣!”
楚相狂叫來光頭強清理現場,隨后問我要不要坐下來娛樂一會。
我搖頭,找個借口推脫道:“不了,心里還挺虛的,最近得避避風聲。”
楚相狂點頭,一副表示理解的模樣,甚至故作好心地勸慰道:“放心吧,沒事。段飛虎的老婆不敢立案,縣局那邊問題應該也不大。”
“現在你沒經驗,以后就懂了。”
以后?
我以你麻痹!
老子心里都快抓狂了,卻只能應付場面,而后調頭離去。
走出這個ktv之后,我的臉色一下冷了起來。
那刀鋒入肉的頓挫、段飛虎死前獰笑的表情、高高飛濺的鮮血,在我腦海反復回放。
我掏出一根香煙給自己點上,竟然發現自己的手在哆嗦。
心里那種冰涼的絕望,幾乎要壓過一切。
不行,楚相狂必須死,他手里的證據也不能留下!
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拼命抽著煙,感受著肺部的辛辣快意。
在得知李華被綠的事件后,我就知道有這么一天,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!
連殺死段飛虎替孟雪報仇的痛快,都被這種恐懼給淹沒了。
有穿著白衣的麒麟堂弟兄沖我打招呼,特別親切熟絡的模樣,一口一個“飛哥”。
我表面對他們笑臉相迎,內心卻覺得他們的友好如此虛假。仿佛在人形的里藏著的,是滑膩的冷血動物模樣。
就是這群人瞞著我聽命于楚相狂,將我推進這個坑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