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斷電話后,我的神色卻談不上喜悅,甚至有些凝重。
彭家手上有一柄利刃,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。
這柄利刃卻不是我,而是陳龍象。
陳龍象可以不聽余采薇的話,但卻不能不把祝云霄當回事。畢竟現在彭家倒臺,王爺人走茶涼。他頭上那把大傘,幾乎可以說全是依仗祝云霄撐著。
孔方圓自然知道陳龍象這把利刃,但在這種情況下都還敢對余采薇動手,里面的意味就有點深長了。
“到底他的底牌是什么?”我深深皺著眉頭,沒有想到答案。
無懼陳龍象這號狠人?不太可能,除了熱武器,幾乎沒幾個人能擋住一心想要殺他的陳龍象。
媽的,難不成這貨瘋了?
這就更不可能了。
隨后,一個讓我不寒而栗的猜想躍然而出。
孔方圓,或許已經被人抓住把柄徹底控制了。
也就是說,他逼不得已之下充當了誘餌。如果不當這個誘餌,妥妥的死無葬身之地。
而如果當這個誘餌,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。
“夏家動手了?”我揉了揉太陽穴,感到一陣頭疼。
如果真的是夏家在暗中操作,那我就不能像莽夫一樣沖上去宰了他。
哪怕有祝云霄的庇護,要是有實打實的證據被遞交到省廳那邊,又能怎么樣?
照樣是死路一條。
越想越有這種可能,至少夏家掌控了公安廳的最高話事權。要打孔方圓只在一念之間,完全有威脅他的資本。
同樣的,如果我犯愣弄死孔方圓,這事攤牌到明面公式化處理,誰也救不了我!
“不,我不值得他們費這么大周折!”
“他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,就是瓦解彭家手上陳龍象這把利刃!”
我越想越心驚,已然到了茫然無助的地步。
借一個黒社會頭頭打掉陳龍象,還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嗎?
我越發難以入眠,當即和陳龍象講了這件事情,問他有沒有什么主意。
“沒有主意,你和我至少得上一個。”
“而且我上有十成把握做掉孔方圓,你只有五成,甚至更少。”陳龍象如此說道。
我不能退。
祝云霄和余采薇都在看著。
退了,我就再也沒有機會,只能被一腳踹出彭家這個圈子。
老子好不容易才爬到這里,好不容易才有了希望!
陳龍象告訴我說,其實祝云霄手底下也有個猛人。只是她一直藏著掖著,當寶一樣捂著不讓她犯險。
說白了沒把我們當自己人,只是手下人而已。
兩字之差,天壤之別。
“臟活累活只有我們來做,這就是身不由己。”陳龍象發來如此消息,說讓我不要心急,總會有辦法的。
辦法?
有什么辦法?
我苦笑一聲,隨后讓陳龍象不要輕舉妄動,沒必要把命給搭上。
陳龍象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告訴我,說他收了我的買命錢,怎么我反過來還勸他別把命搭上?
“五十萬,不值當。”我回答得毫不猶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