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康泰點頭道：“那些盜墓賊平時不用考慮規矩、經費等原因，就是拿著簡單的工具和少數幾個人就能到處開挖，而且他們消息來得更廣泛，有個小道消息他們就敢去盜墓，就像你們兩人說你鄰居的祖墳給盜的事情吧。他們可能聽到小道消息說那邊墳里有東西就能去了，可是我能么？給你們說個簡單的例子，張獻忠江口沉銀的傳說流傳了幾百年，可是我們能直接就去考察挖掘么？有人說那是真的，有人說那就是個傳說，首先就要排除爭議對吧？然后排除爭議后又要走審批程序核算成本，等到組織好考古隊對江口沉銀遺址去挖掘的時候，早就有盜墓賊去過那里，偷走了一百多件價值超過三億的文物，警方用了兩年多時間才破了這個案子。”
楊萌聽到這笑了起來：“好吧，反正結果是一樣的，東西最后都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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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國家的了。就是要辛苦警察同志了。干脆讓盜墓賊去偷然后國家去抓人行了。結果都差不多。”
錢康泰瞪大眼睛：“這能一樣么？他們對文物遺址的破壞那是無法彌補的！”
楊萌苦笑道：“錢教授，我這就是開玩笑，但是你不能否認的是：我剛才說的就是咱們國家考古行業的現狀不是？”
錢康泰嘆氣道：“確實如此，真正的考古發掘古墓的目的都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它們，就像那些帝王陵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會挖掘的，而且發掘過程也是非常細致，甚至連墓里的每一塊土都要精心篩選避免錯失文物。而盜墓賊會關心這些么？就像你說的，你鄰居家的祖墳給偷了，里面珍貴的書籍扔的到處都是。如果是考古發掘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。有時候我們去了被盜墓賊破壞的現場，那種心痛的感覺你是不能理解的。”
楊萌聽后不知道該說什么好，錢康泰卻主動問道：“我剛才聽你們說你們鄰居的祖墳被挖，你們怎么不報警而是自行抓捕？那也太危險了吧？”
這個問題楊萌沒回答，楊曉靜卻搶著回答了：“祖墳被盜不能報警，你連這道理都不知道么？”
“為什么？”錢康泰聽后糊涂了。
楊曉靜道：“早幾年我們鄰村發生過被盜墓的事情，當時就是第一時間報警了。后來警察也破案抓住了罪犯。但是被盜墓賊偷走的陪葬品卻拿不回來。按照咱們國家法律，只要是咱們境內出土的文物都要歸國家所有，那些祖墳里的東西要鑒定是不是屬于‘文物’的范疇，如果是的話那也要上交國家。反正最后盜墓賊是抓到了，陪葬品卻拿不回來了。我鄰居還去打了官司最后也輸了，因為這是法律明文規定的。”
錢康泰聽后苦笑道：“好吧，這規定我是知道，有這個規矩也很正常，你們可以想啊，博物館里有那么多的文物，那些文物曾經的主人肯定也有后裔，如果他們的后裔都去博物館要文物，那又該怎么算呢？如果你鄰居能拿出那些文物是他家祖輩的依據，還是有可能拿回來的！”
“啊呸！”楊萌苦笑道：“被偷走的那戶人祖上是清朝嘉慶年的大官，東西能差了？別的不說，一套景德鎮藍釉瓷那就夠進國家博物館了！還有什么元代龍泉窯處州官窯的龜飾海碗、青花天球瓶、雙耳瓶，哦，還有一個珠釉雙龍筆洗，那叫一個漂亮。。。。。。唉，現在提起這事我那鄰居還是眼淚，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幾個村就建立了一個聯防隊，專門抓盜墓賊！自家祖墳被偷已經夠讓人郁悶了，再看自家的東西拿不回來，那不是更添堵么？你千萬別跟我們這些土里刨食兒吃的人講什么‘家國天下’的大道理，就算是講‘家國天下’，家也是排在第一位的！這事兒辦的沒道理！還讓拿出這些文物是屬于他家祖輩的依據？怎么拿？讓他祖輩從墳里跳出來跑到文物局做個證明？這去哪講理去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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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康泰還想說話，楊萌擺了擺手：“錢教授，講大道理誰都會，那是沒發生在自己身上。也就是我家祖上是個普通人家，如果這事發生在我身上，我殺人的心都會有。在開口教導別人的時候先想想這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么樣！我這毛頭小伙子教育我妹妹好好學習都要以身作則自己學好了再說，你這大教授不能紅嘴白牙張嘴就是大道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