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虎崗,兩座山坡中間是官道,對面是平原,平原盡頭是蒼云州府。這里不僅是聊城門戶,也是鎮南侯——虎威將軍領地的邊界。當有人從西向東穿過,意味著除了帝國法紀,還必須遵守一些本土規則,有些時候,后面的那條需要優先。
有趣的是,虎威將軍封侯多年,人們卻依舊稱其為將軍,其本人也更習慣稱自己為本將而不是本侯。另外,大宇帝國正南方的邊境在蒼云,而不是鎮南侯的封地。
或許就是因為這個,當狂沙騎士與蠻人出現在臥虎崗,迎接他們的是成千上萬身著玄甲的騎兵,以及數量眾多的強者。
當今世界兩支最強大的騎兵相遇,注定會用鮮血留出精彩。視野中,狂沙騎士像一團烏云,數千雙眼睛放射的光芒,仿佛一支規模無比龐大的狼群。
如果戰場在西方大漠,數千狂沙騎士奔跑起來,人們會聯想到是沙塵暴......唯有無可比擬的自然風暴才能形容那種狂野的氣勢,與無法想象的殺戮氣息。
和來去如風的狂沙騎士不同,玄甲騎兵排著整齊的隊伍,步點完全一致,乍看似乎被鋼索連住。隊伍前進時儼然像一座會移動的冰山,無論擋在前方的是什么,都將被碾碎。
陽光自天空灑落,被騎兵身上的玄甲反射出去,由于角度整齊,無論反射到哪個方向,都會聚合成刺目的光芒。
這支軍隊強大到讓人無法逼視!面對這樣的對手,來自西部大漠的驍勇戰士毫不畏懼,當烏云推進到合適距離,所有騎士引臂彎弓,剎那間,遮天蔽日的箭矢撲面而來。
狂沙騎士縱橫西北,靠的主要有兩點,一為馱馬,二是神射。西域馱馬是最完美的坐騎,不僅高大強壯,還有出眾的耐力,有了它,只穿皮甲黑衣的狂沙騎士擁有重騎兵才有具有的攻堅能力。
這里的狂沙騎士沒有馱馬,只憑射術,他們依然有信心擊敗強敵。目力好的人能夠看到,漫天箭雨中有些飛矢與眾不同,一些發光,一些震動,還有些發出尖銳的呼嘯,甚至有箭矢劃著弧線,走出S形軌跡。
這類攻擊隱藏在群體覆蓋的箭雨中,防不勝防。以往狂沙騎士經常一次齊射就將對手陣型打散,兩三輪下來,對手已經混亂不堪,潰不成軍。
今日今時故伎重演,玄甲騎兵的應對讓所有人大感意外,他們既不舉盾,也不加速,干脆置之不理,仿佛沒看見一樣。直到箭雨臨近頭頂,方陣中數十處地方驟然迸射出土黃色光圈,轉眼間如同波紋蔓延,覆蓋整個軍陣。
“符師,這么多!”
“大地玄兵,全部都是大地玄兵!”
“我的天!”
山坡上陣陣驚呼,方笑云是少數沒發出聲音的人,但他臉上震驚的表情說明一切。
大地玄兵是比玄甲符更高端的防御類神符,如果用法器的等級衡量,相當于二階。換句話說,玄甲軍僅僅這一波就用掉數十件二階法器。比這更讓人震驚的是,大地神兵需要符師親自施展才能發揮最大威力,由剛才的覆蓋范圍能夠看出,這就是事實。
整個蒼云守軍,全部符師加起來、連老神仙在內尚且不到二十,制符水平參差不齊,被當成寶貝一樣供著,生怕有損傷。
玄甲軍竟然讓數十名符師隨同騎兵一起沖鋒陷陣!
這是怎樣的強大與自信。
驚呼尚未落定,無數次撞擊在極短時間內發生,好似千萬人擂鼓,中間伴隨有古怪爆響。
那是沙羅曼神箭產生的效果,因為它的存在,大地玄兵不能保護所有人安全,一部分玄甲騎兵倒下,身后隨即有人填補空白,整體依然如方塊般平推向前......假如不是隊伍經過后余下的尸體,人們甚至覺得,之前的那波攻擊根本沒發生過。
扛過箭雨,玄甲軍開始提速,幅度依然不大。這時第二波箭雨如期而至......按照狂沙騎士的沖鋒速度與射速,雙方距離拉近到不適合拋射之前,通常能夠齊射三輪。如按照目前玄甲軍的速度,他們甚至能多射一輪。
數十團黃光再次蔓延,箭雨過后,玄甲騎兵又產生一些傷亡,其中有幾名符師被對方高手點名,或受傷,或當場殞命。
變化自此時起,黃光之后,數十團清流緊隨其后,仿佛輕風飄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