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種感覺由何而來?
血騎量少而精,為助其勢為抱其命,方笑云封衙期間命老符師與大頭元武還有赤目三人通力協助,以類似血祭的法子在每個人體內隱藏一道符咒。
以身為器,以血為媒,以符為載,以咒施力,看似不起眼的手段,凝聚了兩為符師與一名高階巫師的智慧與心血,只用于難以力敵之強者。
普通人承受不了這種帶有詛咒之力,血騎可以,但也僅僅只有一次,效果則由對手的強弱而定。譬如獨狼,實打實承受一次,感覺也只是覺得“不舒服”罷了。
然而血騎不止一個。陸大壯頭一槍剛過未過,獨狼感覺似有未明之即,左右兩把血槍齊至,竟然能做到銜接無縫,如同一桿槍后兩條尾,槍勢比之鋒頭更急。
夾槍無縫,此前招架一次不能殺敵亦或退敵,便等于退路自絕,獨狼眼神驟然凌厲,揮刀狠喝一句。
“大膽!”
兩道光影剎那分襲,與血色長槍交鋒卻有三下,眼下局面對他尚且談不上危機,分擊兩刀輕重之分,為的是破解連綿之勢。
普通人口中的攻勢如潮,放到血騎身上方顯得名副其實,獨狼縱橫多年堪稱不凡,吃了暗虧便能一眼看破。
一輕兩重,兩把血槍毫不意外被砸開,隨之而來的是接連兩股不太舒服的感受,與之前一道相加,獨狼的內心不禁有了寒意。
手中刀為法器,刀力通玄即為玄法,連實體都未接觸為何還是阻止不了?
生惑中戰局隨時而走,巨力蕩開,兩名血騎分頭而走,速度與節奏非同一致;看到這一幕,獨狼方才心頭稍安,便要飄身而去。
踏破玄門不為凡,通玄強者之所以難擋軍伍,在于一個“推”字,但凡有了喘息之機,軍士如何能奈何得了修行者。
然而槍影再度來襲,沙場之氣化作的利矛如同彎曲的弓弧,繞了半圈,勢成合圍。
左側戰馬嘶鳴,眼前身影驟起,離開馬背的騎士槍鋒下指,竟以身法之變將被割裂的潮水強行接上。
“嗬!”
半聲驚呼,獨眼之中不其然流露出一絲懼色,伴隨著三分愧意。
我竟然會怕!
不,本座竟然會害怕幾個凡人?
奇恥大辱!
修行者皆為道,為俠也好,做賊也罷,都講究一個道心無悔,不會因為善惡之分就有后者沒有。若要無悔,無畏乃是最最基本之前提。試想動輒畏難畏敵之人,哪有資格提及“道”。
由畏生愧,因愧而憤,獨眼漢子道心受損,胸中一股戾再難遏制。
“陰葵八十四難,吞生!”
暴喝聲中,屠刀之上鬼號之聲大作,一條條鬼影、一張張面孔、一個個殘軀接連涌出,周圍三尺地瞬間如鬼蜮。
獨狼性殘好殺,手中屠刀也自不凡,以留怨封魂的法子鎖住被殺者之殘魂,乃是一種另外的驅鬼法門。這種法子成功率不高,所謂八十四難,不少千人難以聚集。
遺憾的是缺少鬼首鎮壓,用過之后難保會有消散逃逸,將其用在這里,獨狼內心著實心痛。
也可見血騎給予他的壓力有多大。
果不其然,陰風陣陣之后,血騎攻勢為之一挫,接連六騎沖殺皆不能沖破三尺鬼蜮。但不知為何,鬼蜮似也奈何不了對方,嘶吼嚎叫空具威勢。
獨狼見狀愈發吃驚,那一腔憤怒與殺機連同斗志盡數減弱,退意大增。
這些個血色逼人的騎兵過于詭異,先弄清狀況為好。
最重要的是,既為通玄強者,犯不著與之死拼到底,只需暫退一下,大陣之中會找不到機會將其一一奪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