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能由我來殺。
除了我,誰都不行。
心意決然,阮養縱身、凌空出劍,將至巨靈王落水處忽然折轉,從自己的肋下刺向身后。
咦?呀!
一半是驚呼一半是尖叫,偷襲者退走,阮養下落將及水面時,忽然間沒有任何征兆地收足提氣,身體憑空拔高三尺。這已稱得上匪夷所思,下面還有更讓人驚奇的一幕,當其升至高點,阮養收腹彎足,探頭向前提劍于身后,以劍身在自己腳掌一拍。
借此一拍之力,她的身體以違背常理的方式“彈射”而出,竟然追上實施偷襲之人,此時她將背在身后的長劍轉到身前,非刺非砍,而是輕輕一抖。
三點寒星乍放,近距離射向偷襲者面門,偷襲之人“啊”的一聲尖叫,右手揮劍,左手握拳連續揮動。
拳風呼嘯,由罡氣所化的拳影幾乎并排成同個平面,雙方動作快如閃電,起初尚能分辨出誰攻誰守,頃刻間就已攪成一團,只能看到人影縱橫,劍氣、拳風、泥沙飛射,掀飛了地面,也攪亂了伴隨陰雨而來的風。
數十上百次交手,時間仿佛只過了一瞬,突然間人影分離,偷襲者退至十丈外的岸邊,阮養落到一顆柳樹下方。
頭頂,被劍氣絞碎的枝條如雨,腳邊是沸騰起來的河水,女殺手面沉似水,右手提劍,垂與身側的左臂微微顫抖。
偷襲者一身黑衣上出現幾處破損,隱約可見血跡斑斑,他張開嘴連連大叫,仿佛在示弱,仔細看,會發現其眼眸當中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笑意,釋放著野性的氣息。
“不打了,不打了不打了!師姐別動手......你我是同門,不打了好不好?”
阮養沒有回應這句話,但也沒有再動手,她用余光瞥一眼河面,再把視線轉回到對手身上。
“一線生機?”
與劍意相仿的目光緊盯著對面的年輕人,女殺手問話的時候,神情異乎尋常的凝重。
“你是劍閣的天下行走?”
古越修行界以劍閣為尊,十年出一人,稱作天下行走,外人稱其為一線生機,意指劍術凌厲,動輒要分生死。
倒不是說劍閣十年才培養一名高手,但有資格以這個身份代表劍閣之人就只有一個。
阮養出自劍閣,身份角色不同,之前從未見過此人。她也沒想到這位以劍道為己任的天下行走竟然會出現在張村,做著與殺手相同的事。
年輕人微笑著,看上去竟然有些羞澀。“別人瞎叫的。師姐面前,小弟豈敢放肆。對了師姐,小弟這次來是奉了老師們的命令請師姐回去,嗯對了,安國將軍說,只要您回去,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,只當沒發生過。”
這番話顯然針對是阮養被擒之后留下,時間過去這么久,期間幾度出手,古越軍方與劍閣不可能還不知曉。若以軍法門規而言,一句既往不咎絕不僅僅是大度,還包含著器重,甚至是寵溺。
聽完他的話,阮養一時沒有回應,年輕人隨即又道:“老師們根據種種跡象推斷,師姐之前因失劍受挫,劍心受損,將來恐難突破玄關,所以還特意讓小弟帶話,此番回歸,師姐直接進入劍山養劍......對了師姐的劍已經找回,是不是不用了?”
不等阮養回應,年輕人又道:“還有啊,最近龐山有位叫周吉的高手到了劍閣,聽他講起師姐......”
“我不能回去。”阮養打斷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