錄音棚門口。
劉星推開沉重的門,拖著沉重的雙腿,邁著沉重的步伐,緩緩走進去,他從剛剛楊正言打電話的語氣里,已經感覺到了氣氛的沉重。
這次,似乎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兒。
“楊正言,找我什么事兒,不會已經寫好《起風了》的曲子吧?”劉星有點兒擔心,如果他真的寫好了,那么自己究竟要按照哪個版本的曲子發歌。
“沒有。”楊正言的臉色一直保持著嚴肅,揮揮手示意劉星坐下,“我跟你說件事兒,你們學校有位老師的女兒最近病情嚴重,醫院也沒辦法,下了病危通知書,將不久于世……”
果不其然,這件事很嚴肅。
其實劉星很想說一句“你找錯人了吧,我是美術生不是醫學生啊”……
劉星不正經歸不正經,但他也不像周小那樣一根筋憨到底,他會看人看事的,眼下這種關乎人命的事情,他必須安靜地聽楊正言說完。
“我斟酌了很久,最終覺得你這首《起風了》充滿少年氣息的歌詞很適合她,但我老了,作不出少年朗朗的曲子了。”楊正言說到這里,嘆了一口無奈的長氣,“你可以寫上曲子,把這首歌以送給她的名義發布嗎?”
“可以。”劉星毫不猶豫。
看到劉星這么當機立斷地答應,楊正言起先懵了一瞬,隨后又釋然了:“據說,那位老師的女兒也挺喜歡你的,是你的小粉絲。”
“是嗎?是哪位老師啊,興許我認識呢。”
“郭一方老師,他的女兒叫郭茵茵。”
郭一方?!
郭一方這個名字簡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,這明明就是劉星畫室里的老師啊!
郭一方老師的女兒都病重成這樣了,他本人還在學校里任課,完全看不出來家里發生了大事的樣子。
他不由得對郭一方抱有佩服的意思了……
“!!!”劉星眼睛一亮,旋即又想到了一件事。
既然郭一方的女兒郭茵茵很喜歡自己,那剛剛在畫室里,郭一方強調說讓自己在畫的石膏像上面把署名寫大一點……
一個醍醐灌頂猛然拍醒了劉星!
怪不得郭一方老師讓自己把署名寫大一點,敢情是要拿下來簽名送給他女兒啊。
楊正言沉思了片刻,提醒道:“雖然這件事很壓抑很難受,但你作曲的時候,千萬切記不要把旋律寫得太悲或太過壓抑了,最好旋律輕快一點。”
說到這里,楊正言下意識想到了劉星的尿性,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出口再次提醒:
“呃……但旋律也不要太輕快了,主要突出年少氣盛和風華正茂的感覺就可以了。”
“我會注意的。”
說罷,劉星起身就要離開。
走了幾步到門口,劉星正準備拉開門時,背后的楊正言又補充道:“千萬不要有壓力,如果你一個人處理不好的話,可以找一個經歷過生死的人,和他聊一聊,我覺得你會豁然開朗的。”
最后補充這一句,屬實是楊正言察覺到劉星身上的氣質不一樣了,剛進門時那種蛋疼少年的神經質氣息完全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形的陰郁和壓力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劉星的身形在門口停滯了一會兒,隨即拉開門離去。
“這個劉星……是不可多的天才!”楊正言看著緩緩關上的門,“把這種事情交給一個學生做,他真的可以完成嗎?”
他對劉星抱有幾分懷疑,不過如果在這等氛圍和心理壓力下,劉星還是能一如既往寫出神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