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我不信,中國就沒有一處地方是能讓我們老百姓說理的!”言小可一邊叫喊著,一邊卻頹然地跌靠在門框上,大顆大顆的眼淚止不住地涌了出來。
那天,同學們都覺得,平日里如此溫順可愛卻又健康清新的言老師莫名其妙地“病”了。她臉色發黃,眼圈還有點發黑。
“嗨,她怎么了,會不會是‘老朋友’來了?menses。”夏菲菲輕輕地捅了一下坐在她前排位置上的馬小揚,低聲問道。
“你管那么多!”馬小揚正收拾自己的參考書。高中學生必備的各科參考書,已經在課桌上堆壘成一座讓人望而生畏的“高墻”了。
“噓……她過來了……”一會兒,夏菲菲又低聲提醒道。馬小揚忙抬頭去看。果不其然,言小可夾著教具正向她倆走來。“馬小揚,一會兒,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。”言老師冷冷地說道。
言老師提出,要馬小揚帶她去見她的爸爸。但馬小揚斷然拒絕了。
“你拒絕了?我的天。你太殘酷了。簡直是無比殘酷。無比愚蠢。你沒見她今天一臉的病容嗎?一定發生了什么特別重大的事,走投無路了,才向你提出這個請求的。咻!你居然拒絕了。太殘酷了!無比殘酷!”夏菲菲驚呼。“可我跟我爸發過血誓,絕對不再帶其他任何人到他跟前辦什么事。他不允許!”比較起來,馬小揚的性格更理性化一些。此時,她無奈地跟菲菲解釋。“可……那,你也太殘酷了。言老師平時對我們多好……”“那你能讓我怎么辦?我不能再違背我自己的諾言。你不知道,我老爸辦事特認真……”“得了吧。現在當官的,沒幾個是認真的。”“你們根本不了解……”“Stop,Stop,別爭論了。跟你爭論這問題,完全無意義。反正你今天完全是無比殘酷。哎,她沒跟你說,她到底是為了什么事要見你老爸的?”“那她怎么可能跟我說?看那模樣,那事還挺嚴重。你瞧,昨天她還好好的,這一晚上,全蔫了,跟個讓霜打了的茄子似的,簡直都沒個人樣兒了……”“唉,成年人的世界啊,完全復雜,無比復雜,Thesituationisplicated。”
在回家的路上,馬小揚推著夏菲菲的輪椅。夏菲菲懷里抱著兩人的書包。
夏菲菲告訴馬小揚,她跟她媽很快要離開大山子了。她們先回省城,“然后可能去英國……找了個有錢的繼父。有錢真好。你怎么不說話?繼父原是我媽的一個遠房表弟。他說他掏錢,讓我在省城美術館辦一個個展。據說這是我省有史以來舉辦的第一個中學生個人畫展。到時候你會來看我的畫展嗎?”
馬小揚撇撇嘴:“也許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