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成海咧嘴笑:“請請請,我一定請!”
對于趙成海來說,家里的農活并不是很緊張,兒子做個民辦教師也好,每個月五十塊錢,每年也有六七百,反正閑著也是閑著。
大家繼續喝酒。
趙成海又將今天上午,振華三盤棋贏了信用社施主任三千塊的事,大肆宣揚一番。
劉志高和鄭懷亮都很吃驚,覺得小看了振華的能量。
齊磊已經扯著振華出去了,坐在門前的磚垛上聊天。
“振華你老實交代,和小裁縫有沒有拉過手,親過嘴,睡過覺?”齊磊問道。
“扯你大爺的,我和章克香什么都沒有,就是純潔的同學友誼,你這一肚子男盜女娼的,整天都在想什么東西!”振華好氣又好笑,指著齊磊的腦門說道:“要做一個高尚的人,一個純粹的人,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,知道不!?”
齊磊嘿嘿地笑:“純潔的同學友誼,再向上升華一點點,就是愛情了。潘金蓮和西門慶,一開始也是純潔的鄰居友誼。鄭書記說得對,膽子還要大一點,步子還要快……”
“打住打住!”振華瞪眼,掏出香煙點上,問道:“齊磊,我們說正經話,你覺得章克香這個人,怎么樣?”
“我覺得吧,章克香就像是……一朵花。”齊磊收起了嬉笑的神色,抽著煙,煙火明明滅滅,將他的臉色照得一片深沉。
“一朵花?”振華皺眉。
“對,一朵花,一朵……野菊花。”齊磊說道。
“為什么是野菊花?”振華不解,不知道齊磊的比喻從何而來。
“她是從外面來的,所以是野的。菊花……是對比出來的。我們村子里最常見的花,是梔子花……”齊磊似乎很感概,岔開五指梳了梳頭發,看著夜空,出神地說道:
“梔子花很香,很大,很白,很純潔……章克香也是花,但是只算野菊花,雖然野菊花也有香氣,但是比不了我們村里的梔子花。比不了,比不了。”
振華忍不住一笑,脫口問道:“那誰是梔子花?”
齊磊瞪了振華一眼:“當然是秀蓮了!”
振華一呆,心里咚的一聲,似乎被大錘撞了一下!
齊磊又嘆氣,說道:“梔子花多好啊,花樹四季常青,花開時節,老遠就能聞到香氣,比紅燒排骨還香,比一級白還醉人……”
“你坐著,我回去睡覺了!”振華從磚垛上跳下來,拍拍屁股進了屋子。
他不想聽到關于魯秀蓮的一切話題!
梔子花?你把人家當成梔子花,人家把你當成狗尾巴草,有意思嗎?
“你個無情無義的白眼狼,有了野菊花,連梔子花都忘了!”齊磊惡狠狠地摁滅了煙頭,也跳下磚垛,向自己家里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