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成海攤開手:“我當然問了,人家說振華的生辰八字古怪,沒法破解!”
翠紅兩腿一軟,跌坐在廚房門檻上,愣愣地出神。
趙成海又嘆氣,說道:“我一直說小裁縫在街頭上做生意,浮華,看來被我說中了。浮華的女子,跟誰都不干不凈的,自然會給自家男人帶來災禍……”
翠紅忽然從地上躥起來,瞪眼道:“你胡說八道什么,克香跟誰不干不凈,被你看見了!?我看人家姑娘本分得很!上次振華給的見面錢和我給的壓歲錢,人家一分錢都沒要。”
“這不是我……根據人家的話猜的嗎?人家說的,又不是我……”趙成海眨巴著眼睛,故作無辜。
翠紅發呆,忽然扭頭向后面的大路走去,口中說道:“我去找老夫子,老夫子也會推算生辰八字,我讓他看看振華和克香,是不是八字不合!”
趙成海急忙追出來,叫道:“你知道人家的生辰八字嗎?”
翠紅一愣,站住了腳步。
她只知道章克香今年多大,卻不知道具體生日。
趙成海將妻子拉回來,又開始裝好人,低聲說道:“遇事別著急,別亂,等吃了晚飯,木匠走了,我們再找振華商量商量,看看怎么辦。”
翠紅想了想,抹了一把眼淚,微微點頭,帶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,繼續操持家務。
振華發現了母親神色不對,便問道:“媽,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?”
“哦,有些怕冷,估計是昨天燒飯,出汗受涼了,沒事的。”翠紅勉強一笑掩飾過去,等待天黑。
傍晚時分,天色陰沉得越來越重,又帶著一絲燥熱。
春蘭放學回來,對振華說道:“哥,怕是要下雪了。”
振華卻盼望下雪,笑道:“下就下唄,反正房子也蓋起來了,不怕。”
好不容易熬到晚上,吃了晚飯,送走了木匠。
翠紅立刻將大門掩上,叫來丈夫和兒子,準備商量這件事。振華的大姐已經回去了,春蘭被關在廚房里,不參與意見。
趙成海抽著煙,低頭不語,滿臉愁云。
翠紅一時間也不知道從何說起,未曾開口,眼圈就紅了。
振華心里驚疑,問道:“媽,你和我爹怎么回事?你倆不是吵架了吧?”
“沒吵架。”翠紅搖搖頭,強裝出一點笑容來,問道:“振華,你知道克香的八字嗎?農歷幾月幾號出生的?”
“怎么想起來問這個?我也不知道啊。”振華搖了搖頭。
翠紅搓了搓臉,說道:“也沒什么,你爹今天去燒香了,廟里的人,讓我們問問克香的八字,看你們倆八字合不合……”
振華噗地一笑,搖頭道:“都什么年代了,你們還相信這個?”
“怎么不相信?誰家娶媳婦嫁女兒,不算八字?”趙成海抬起眼來。
振華正要說話,卻聽見砰地一聲,大門被人猛地推開了!
秀蓮的母親童家芬,裹著一陣風沖進來,還帶著幾片雪花,怒氣沖天地看著趙振華!
振華吃了一驚,心里隱約覺得不妙。
趙成海也吃驚,急忙站起來,說道:“他大嬸,怎么這么晚來了?”
童家芬根本就不看趙成海,上前兩步,撲通一聲跪倒在振華的身前,雙手拍著腿,大哭:
“振華大爺,振華祖宗,振華老爹爹,求求你不要作踐我們了,行嗎!?我知道你家有錢有勢,蓋了大房子,又和信用社主任穿連襠褲。知道你們家大業大,求求你放過我們這個窮家吧,我們惹不起,我們怕你了,我給你磕頭了,行不?”
說著,童家芬沖著振華就磕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