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門,王耀巖就帶著齊磊上了出租車,在車上大笑,摟著齊磊的肩膀:“好兄弟,今晚多虧你了,我終于把錢贏了回來,還倒贏了兩千塊,哈哈!”
齊磊斜眼說道:“那你還不分我一半?”
王耀巖當然舍不得分一半給齊磊,數了五百塊塞進齊磊的手里,笑道:“這五百塊是你的辛苦費,嘿嘿,放心吧兄弟,我們以后一起做工程,我不會虧待你的!”
齊磊郁悶:“你大爺,我幫你賭了一晚上,還裝傻子惹人笑話,你就給我五百?”
“五百塊也不少了,一個大師傅兩個月的工資。”王耀巖笑道。
齊磊嘆口氣,不說話。
王耀巖看著齊磊,問道:“怎么,真的嫌少啊?”
齊磊搖搖頭:“不是,我想起了我老爹臨死前跟我說的一句話。”
王耀巖皺眉:“你老爹說了什么,是不是讓你不要賭錢?”
齊磊又搖頭,反問道:“王老板,你覺得你自己,算是窮人還是富人?”
王耀巖愣了一下,說道:“我算不上富人,也不算窮人吧?至少在整個小葛莊,沒幾個比我有錢的。”
齊磊淡淡一笑:“你是窮人,我們東灣村的殺豬匠王響,也是窮人。”
王耀巖不服,笑道:“誰是富人,難道你是富人?”
齊磊看著王耀巖,說道:“我老爹臨死前跟我說,世上賭錢的人,都是窮人。只有窮人才去賭錢,希望靠運氣發財。真正的富人,是不會賭錢的。”
王耀巖抓抓腦袋,點頭道:“有道理。你老爹的意思,是讓你做個富人,不要做賭錢的窮人,對吧?”
齊磊想到死去的老爹,似乎有些傷神,微微點頭道:“大概是這樣吧。”
王耀巖嘆口氣,也陷入了沉思之中。其實這幾年,王耀巖沒少掙錢,就是把辛苦錢葬送在了賭場上。
出租車到了工地門前,齊磊下車。
王耀巖坐在車上揮手:“早點休息吧,養好精神,給我好好看著工地。現在工地人多,你就別干活了,負責指揮他們就行。”
齊磊點點頭,忽然又想起了工地上新來的莊小蝶等人,便回身說道:
“對了王老板,你能不能把那幾個娘們辭掉?男子漢的窩里,忽然混進來幾個女的,說話不方便,撒尿也不方便!”
工地上的確如此,如果沒有女人在場,男工們到處都可以撒尿,說話也肆無忌憚,三句不離男女之事。
隊伍里一旦混進了女人,就讓男工們束手束腳了,失去了往日的灑脫和豪放,肚子里有屁都得忍著。
王耀巖咧嘴笑:“該撒尿你就撒尿唄,人家女的都不怕你,你還怕人家咬了你?”
齊磊搖搖頭,又說道:“我是為了工地的穩定考慮,今天過來一個開卷揚機的丫頭,我們家鄉的工人們,都喜歡拿人家開玩笑。那丫頭的男朋友葉飛又喜歡吃醋,罵罵咧咧的。我看以后,這兩幫工人要打架!”
齊磊的擔心,并非毫無根據。以前在縣城讀書的時候,班上有個男同學對秀蓮動手動腳胡言亂語,齊磊和振華氣不過,就聯手打了一架,將對方打得鼻血長流。秀蓮是家鄉人,齊磊和振華必然要護著她。
同理,那些皖北工人,也會護著莊小蝶的。
王耀巖根本無所謂,揮手說道:
“他們幫我干活,我給工資,其他的事,與我有個鳥相干?就算是誰把那幾個女的帶回家做老婆,也怪不到我頭上。我只負責發工資,不負責給工人看著老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