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試都知道,你們還是歇歇吧,馬上農忙了。”振華搖搖頭,牽著自家的老水牛去河邊飲水,順便讓它啃一些青草。
不管農忙農閑,家里的耕牛都要伺候好。
種田人吃的飯,是老天爺給的,也是耕牛給的。
但是伺候耕牛,卻又是個很麻煩的活。每天兩三次飲水,每天夜里一大抱的干草,必不可少。還要打掃牛屋,收拾牛糞,夜里起來給牛把尿等等。
振華家的老水牛,和東隔壁的堂叔趙成全合股,輪流伺候,半個月一換。
雖然半個月一換,振華也非常不耐煩。自己這么大一個人,卻淪落為放牛的孩子。好歹也是個高中生啊,整天和老水牛為伍,也實在憋屈!
他早就和老爹建議過,賣了耕牛,換一個六馬力的手扶拖拉機來耕田。這樣的話就不用伺候耕牛了,每天可以省下許多工夫。
然而老爹根本不同意,堂叔趙成全也不同意。
趙成海和趙成全的看法高度一致:養耕牛不虧本,耕牛老了,可以當成菜牛去賣,一分錢不會少,行情好的時候還能賺一些。拖拉機開舊了,就是一堆破鐵,而且開拖拉機還要燒油,還要維修。
振華牽著牛,信馬由韁地走向河邊,剛好經過一組的村前。
齊磊正帶著莊小蝶在村前閑逛,看見振華,立刻揮手大叫:“振華!”
振華放慢腳步讓老水牛吃草,等著齊磊。
齊磊快步趕來,問道:“章克香的信里寫了什么?她現在在哪里?”
振華想了想,說道:“她說在一家很大的服裝廠里,做裁剪技術指導,應該屬于技術員吧。”
莊小蝶眼神一亮,扯著齊磊的胳膊說道:“齊磊,俺們也去服裝廠打工吧。你們有熟人在廠子里,幫我們介紹一下就行。”
“別鬧,打工急什么?咱們剛剛結婚,現在是蜜月。”齊磊應付了莊小蝶一句,又問振華:“那你倆怎么辦?還有戲嗎?”
振華搖搖頭:“沒有。”
齊磊一聲長嘆,點上香煙說道:“我都聽說了,是郝國蘭和秀蓮她媽鬧的。這個郝國蘭,我正要找她算賬。還有秀蓮……聽說被她丈夫打了,打流產了。振華,這件事怎么辦?我想去縣城把秀蓮的丈夫收拾一頓,我倆一起吧?”
振華沉吟不語。
莊小蝶又問齊磊:“你說的都是誰呀?誰流產了?”
“你不懂,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說。我媽在烙餅子,應該就要好了,小蝶你先回去吃早飯。”齊磊說道。
莊小蝶撇撇嘴,轉身回家去了。
等到莊小蝶走遠,齊磊又看著振華說道:
“秀蓮太可憐了,一個人嫁在縣城,又遇上這個畜生丈夫,娘婆二家都靠不住。怎么樣振華?敢不敢跟我一起去縣城,收拾秀蓮的老公?不給他一點顏色,秀蓮以后的日子怎么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