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磊一笑:“東灣村買小轎車的,我是第一個;買傳呼機的,我也是第一個。離婚,我為什么不能是第一個?”
振華嘆氣,說道:“齊磊啊,還記得當初,你把小蝶帶回來的時候,大家是多么高興嗎?你結婚沒錢,都是響大爺仗義,給你送來一扇豬肉,又給你擔保賒了煙酒炮竹。看在響大爺面子上,好好跟小蝶過日子吧!”
王響又說道:“我也養兒子,以后也得娶兒媳婦,如果我家的兒媳婦,能像小蝶這樣,我死了都閉眼。齊磊,響大爺今天說你一次,你要是不聽,以后就當我不認識你。”
劉志高也勸說齊磊:“誰家過日子不吵架?一吵架就要離婚,當初結婚干什么?齊磊,別以為有錢了,就可以想到哪里做到哪里。東灣村的人,敬重人品不敬重錢。你響大爺說得對,你要是真的離了莊小蝶,你看以后誰抬舉你!”
“我就吃個飯,你們就像斗地主一樣。”齊磊嘆氣,端杯站了起來:“行行行,響大爺和高三爺的話,我都聽著。過幾天吧,我找小蝶聊聊,日子能過就過下去,慢慢熬。”
王響和劉志高以為齊磊說的是真話,各自開心起來,繼續喝酒。
齊磊又說道:“響大爺,高三爺,年后我要做大工程了,需要很多工人,你們有機會幫我宣傳宣傳。”
王響點頭:“沒問題。我整天站街做生意,經常聽說很多人做工沒門路的,到時候,都讓他們找你。”
事實證明,齊磊這一箱酒和一條煙沒有白花。
王響做生意的時候,偶爾宣傳宣傳,也給齊磊帶來了好幾個工人。
然而齊磊并沒有找莊小蝶聊聊,他在鎮上租了兩間屋子存身,白天開車到處閑逛裝大款,晚上就像孤魂野鬼一樣,躲在鎮上睡大覺。
有幾次在村子里見到莊小蝶,齊磊都形同陌路,裝作不認識。
莊小蝶也心如死灰,把齊磊當成了透明人,對面相逢,也只當沒看見。
蘭玉芝也對兒子傷透了心,每次見面,都怒目相向。
振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,卻有力無處使,只能暗自嘆息。
大冷天的,齊磊卻穿著西服,敞著扣子,將傳呼機掛在肚臍眼的位置上,到處聯系工人,招兵買馬,見人就發煙,然后拍著腰間的傳呼機,咋咋呼呼地大叫:“有事打我逼屁機,記著我的逼屁號!”
振華見不得齊磊的囂張樣子,皺眉說道:“你整天瞎逼逼什么呢?你這逼逼機是假的,我用施主任的辦公室電話打過,它根本就不叫喚!”
齊磊翻白眼:“你個鄉下老文盲懂個屁,咱們東灣村沒有信號,我的逼屁機當然不叫喚了。你跟我去南京看看,只要過了長江大橋,我的逼屁機,保證逼逼逼逼地響個不停!”
振華揮手:“別在這里逼逼了,快滾回去過年吧,你老媽和小蝶,還有齊帥都等著你。”
齊磊已經初步聯系了一批工人,果然滾回去過年了。不過,他是滾回了南京。
年三十的早上,齊磊開車走了,在濃郁而溫暖的年味中,孤單單地離開了東灣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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