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江思源打斷了那老男人三根骨頭,為此,他坐了兩年牢。
然而他與張慧嫻的故事并沒有因此斷絕,出獄之后,他竟然又遇到了張慧嫻。
那時候的江思源早已心灰意冷,因為從他上法庭到入獄,張慧嫻都沒有去看他一次,所以便拒絕了張慧嫻和好的請求。
可是架不住張慧嫻死纏爛打,江思源一生又只愛過這么一個女人,兩人便重歸于好。
沒過多久,張慧嫻懷孕了,江思源只好帶她回家。
江父江母本來就因為江思源大學入獄十分失望,見他又帶回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,更是極力反對。
然而江思源堅持要對張慧嫻負責,便執意跟張慧嫻結了婚。
江父江母因此與江思源斷絕了關系。
剛結婚那會,張慧嫻還是挺老實的,江思源以為她真的像保證的那樣徹底改過自新了,也很高興。
由于有過前科,工作非常不好找,奔波了許久,江思源憑著一股狠勁勉強找到一份工作,工資不高,但足夠一家人過小日子。
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女兒的出生,直到有一天貸款公司上門討債,江思源才知道,張慧嫻迷上了網上賭博,在各個貸款公司欠下了三十多萬債務。
而且江思源還發現,張慧嫻經常扔下孩子不管,頻繁的與社會上的有錢人接觸。
為此兩人爭吵無數次,每次張慧嫻都說是為了養孩子,江思源則罵她不知廉恥。
但是因為不想孩子太早失去媽媽,江思源沒有選擇離婚,這樣的生活,一直持續到了現在。
蘇陽聽完真正嘆為觀止,如若不是江思源親口所說,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非常看好的老朋友,竟過得如此悲慘。
回想自己過去的三年,似乎與江思源比起來,自己的日子簡直太舒服了。
他瞧著在生活的折磨下,看起來幾乎是個三四十歲人的江思源:
“值得嗎?”
換做別人,蘇陽定要狠狠罵他一頓,但是對江思源,不行。
因為他知道,江思源是個極重感情的人,只是因為他太重感情了,于是優點變為了缺點。
這是他與生俱來,刻在骨髓里的東西。
這樣一個人,你罵他,又有什么用呢?他又不蠢,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弱點,只是他自己也無能為力。
江思源狠狠喝了口酒,笑道:
“值不值得,誰又能說得清呢?十字路口有兩條路,無論選擇哪一條,都只有走完之后才知道值不值得。”
蘇陽默然。
這時候酒吧里的人越來越多,氣氛也愈發熱鬧,江思源看著舞池里肆意跳動的青年人發呆了好一會。
似乎年輕這兩個字,離他已是太過遙遠。
有時候,人的成長真的根本不需要時間,只需要經歷。
好一會兒,江思源才道:
“陽哥你呢?現在在做什么?有什么發財的路子,別忘了兄弟呀,哈哈。”
蘇陽道:
“以前我不知道你的情況也就罷了,現在既然我知道了,做兄弟的無論如何要拉你一把。具體怎么做,等時機到了我會告訴你的。”
江思源點點頭,忽然情緒又低落下來:
“陽哥,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?覺得我過得好窩囊,不像個男人?”
蘇陽歪過頭去抽煙,不說話。
這個問題還用問嗎?答案當然是肯定的。
不過江思源已然是千瘡百孔,蘇陽實在不忍心說這話來刺激他。
“用不用我幫幫你?”
“幫我?怎么幫?”江思源苦笑問道。
蘇陽看向江思源,直視著他的眼睛,沒有說話。
以他目前的人脈關系,想要解決區區一個張慧嫻,一句話的事情罷了。
江思源看了好一會,似乎讀懂了蘇陽的意思,低下頭去勉強笑了笑道:
“她向我保證過,不會再在外面胡混,這段時間賭也戒了。或許,她真的會改變吧……”
蘇陽眼神露出一抹失望,默默搖頭。
忽然,他發現江思源的神情變得很激動,瞪大眼睛看著舞池的方向,拳頭也緊緊握了起來。
蘇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只見一個穿著風騷的女人正躺在一個紋身男懷里嬌笑連連。
“那就是張慧嫻?”蘇陽問道。
江思源仍是死死盯著那邊,眼眶都紅了。
蘇陽二話不說,站起來朝張慧嫻走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