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廳里，靜寂無聲。
所有人都看向夏青，期盼著他給出答案。
但是，夏青只是哭著。
方勤走過去，一把抓住他的衣領，嘶吼道：“哭哭哭！你特么果然就是個廢物！如果哭能夠解決問題，我特么的絕對哭得比你更多！你真以為你是最悲慘的一個？睜開眼睛看看吧，蠢貨！”
“至少，你還身體健全。我現在連眼睛都是瞎的，喜歡的女人不能再去喜歡，唯一的長輩成了人人唾棄的叛國賊，我特么找誰哭去！”
童顏有些震驚地看著方勤。
這個瞎子竟然有這么悲慘的身世？
程慕白暗暗嘆息了一口氣。
的確，這里最悲慘的，其實并非是夏青。
而是方勤啊！
自從收了方勤為徒弟之后，他也漸漸了解了方勤的過去。
方勤的父母是曾經朝廷鎮守邊疆的將士，于大涼國一次入侵之中雙雙殞命。
朝廷之中這樣戰死沙場的將士太多。
皇帝又昏庸無道，根本不管這些。
于是，很多像方勤這樣的孤兒流浪。
是八賢王將這些孤兒收養起來，培養成新的王朝戰士。
而方勤的資質，又是其中的佼佼者。
所以，在八賢王叛亂以前，他都將方勤帶在身邊培養的。
針對于這點，程慕白有時候會想。
八賢王或者的確虛偽，他太過善于偽裝收攏人心。
然而，相比于現在的越國皇帝，他畢竟還做了不少好事。
或者，八賢王推翻如今的越國皇朝，是一件不錯的事情。
夏青停止了哭聲，怔怔地看著方勤的眼睛。
方勤這才松開他的衣領道：“你至少還有過父母，至少有過弟弟，有過親情。而我，卻什么都沒有。”
“每逢過年過節，看著其他孩子都在父母的陪伴下到處玩耍，我卻只能一個人修煉。”
“想過沒有？這是什么感覺？”
“你真覺得你比我更加不幸？”
“你真覺得，你這樣哭，就能解決問題？”
“什么都解決不了！”
“一個人的未來只在他自己手里，任何人都無法掌控。倘若你不自救，就算你哭死，那些問題依然還在。”
“我記得你之前說過，要報仇，你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可輸了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你還計較些什么？”
“你還在痛苦什么？”
“現在，你一無所有。過去的事情，也都發生了。”
“哪怕為了下黃泉，見到你父母和弟弟的時候，你能夠沖他們笑一笑，摸著良心說，我盡力了，也比你這樣只會哭來得強！”
“你這樣只是哭泣，什么都不做，你想過沒有，他們在黃泉下看著你的樣子？”
“至少，如果我是他們，我會恨不得將你拖下去，永世不得超生！”
夏青這才咬著牙道：“我還能做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