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南葉城倒完洗腳水回來,就見蘇尋已經在被窩里躺好了眼巴巴地望著他,還在外側給他留出了位置。
在心里無聲嘆了一口氣,南葉城走過去。
剛躺下去,小妻子柔軟的身體就自發自覺地靠了過來,然后滿足地打了一個呵欠,“困了。”
南葉城莞爾一笑,仔仔細細地將被子掖好,柔聲道,“睡吧。”
“嗯。”蘇尋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,閉上眼沒一會兒呼吸就變得輕淺起來,似乎睡著了。
沒多久,南葉城的呼吸也變得輕淺綿長了。
然后聽到懷里的小妻子試探著小聲問道,“阿城,你睡著了嗎?”
見他沒有回應,她就輕輕地動了起來。
然而,預料中的親吻并沒有落下來。
蘇尋什么也沒做,只是借著月光靜靜地打量著他的輪廓。
南葉城能感覺得到她在看他,可她為什么不親他了?
他心里不可抑制地產生一股低落,又覺得自己矛盾可笑。
明明之前還期盼著她不再繼續喜歡他。
然后就聽到一聲極低極輕地告白,“我好喜歡你呀~”
南葉城的腦海頓時轟隆一聲炸開了,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,叫囂著要把她揉進血肉之中。
他死死握著拳,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抑制住了這股沖動。
蘇尋感受著手掌下急速跳動的心臟,無聲地勾了勾唇角:他果然是在裝睡。
居然騙了她這么久!
還想要親親?
美得你!
于是她在丟了一個深水炸彈之后,心安理得地入睡了。
可南葉城卻許久沒有平靜下來,幾乎是整夜沒睡。
*
隊里的人都知道老林家下個周要在領導面前表演,排戲的幾天還不用下地就有工分拿,紛紛羨慕不已。
自家怎么就沒有小彩那樣能干的閨女呢!
為了演出效果,蘇尋還特意請隔壁生產隊會吹嗩吶的師父配了音樂,她自己當旁白。
到了領導視察的那一天,好戲就在凄凄慘慘的嗩吶聲中開場了。
【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,背上兜著一個沒斷奶的小嬰兒,佝僂著背拿著鋤頭耙地。】
【地里的活只有她一個人,干完活天都快黑了,女人才匆匆回到家中,就見她婆婆正拿著搟面杖,兇巴巴的看著她。】
老太太橫眉豎眼,一臉兇相:“咋這么晚才回來?是不是存心想餓死我們一家子!”
老大媳婦本能的身子一抖,有些害怕地看著老太太,“地里的活多……”
“偷懶還敢頂嘴!老娘打死你這個吃白食的!”老太太不等她說完,就揮著搟面杖劈天蓋地打了起來。
臺下的一些群眾看到這兒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,“不就是干活回家晚了點嘛,怎么就打人了……”
臺上場景一轉,老大媳婦抱著嬰兒在屋里頭喂奶,跟前還站著一個瘦瘦巴巴的的小姑娘。
【女人長期營養不良,奶水又澀又苦還少的可憐,嬰兒吸了一會兒吸不出來,餓的哇哇直哭。】
旁邊站著的小姑娘也摸著肚子小聲說道,“娘,我餓。”
【小姑娘從早上到晚上就只喝了一碗野菜糊糊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