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尋實際上并未離開,藏住氣息遠遠地跟在凌沉淵后頭看著他走進房間,并用神識打量了一下屋內。
發現里頭已經不能用簡陋來形容了,竟然只有一張打坐用的石床。
她男人還真是怎么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慘啊。
等蘇尋收拾神識后,凌沉淵卻是朝她之前的方向看了一眼,眸里的紅光看不見底。
司徒成在外門頗有聲望,在刑罰堂也有些許人脈,若換作平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,可誰讓他點兒背,得罪的人是慕容輕眠呢。
弟子們攙著司徒成回到住處,見他一掌將桌子拍成渣滓,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半步,生怕司徒成拿他們出氣。
“站那么遠干嘛!給老子滾過來!”
弟子們連連賠笑,“成師兄您消消氣,要我說啊,這事兒都怪姓凌的小雜種。”
“您要是真覺得咽不下這口氣,等他外出做任務的時候殺了便是,沒了宗主的庇護,看他還怎么囂張。”
司徒成冷笑一聲,“殺他易如反掌,敢惹老子,老子讓他在外門活得連狗都不如!”
“明白明白,我這就去跟雜事堂的人通個氣兒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凌沉淵剛從修煉狀態中退出來,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。
“收拾收拾,從今兒起舂米的活兒就交給凌師弟了。”
圍觀的弟子一聽,面上皆是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。
劉管事眼底閃過一道精光,面上卻是十分和善,“凌師弟,咱們走吧?”
凌沉淵沉默地拿起床邊的佩劍,那雙紅眸恍若一汪深潭,并未驚起任何波瀾。
劉管事見他毫不反抗任由自己拿捏,滿意一笑,隨即領著凌沉淵朝西北方向走去。
“我輩修士手眼通天,挑個米有什么難的?”
“你剛入宗,不知道實屬正常,這舂米可不是什么好活兒。靈米對咱們大有裨益,卻甚招寄靈蟲的喜歡,這種蟲子嗜血又擅食真元,若不想自此變成廢人,真元自是不能動用,玄靈宗靈田何止上萬畝,就是給活活累死的。”
新晉弟子瞪大眼睛,“竟如此可怖!”
那人臉上露出傲然之色,“對于我等筑基修士不過爾爾,這小怪物不過煉氣六層,怕是活不了多久嘍!”
西北多是勞苦雜役所帶的居所,外門子弟鮮少有人過去,凌沉淵一早趕去,直到天黑才提劍而歸。
此時的凌沉淵身上的衣裳沾了些泥,頭發微微凌亂,劍刃上的血緩緩低落混在泥里,那雙紅眸在黑夜中泛著詭光,眸子深處全是讓人心驚的陰翳漠然。
原本打算奚落他的眾弟子不知為何禁了聲,“難不成他還真是邪祟,方才瞧上一眼,竟像是被人攥住了鼻息,怪事!”
正想著,就見一名弟子匆匆走了進來,“劉管事,前去給火凰喂食的弟子給人抬回來了…您還是出去看看吧。”
劉管事眼皮子一跳,站起身朝外走去,剛出殿門就見一團黑炭躺在地上,瞧那輪廓應該是個人。
隨行的弟子哭喪著臉,“劉管事,啟師兄也被胖丫大人給燒了,也不知還能不能醒過來。”
劉管事捏了捏眉心,“死不了,喂點藥抬下去好生養著!”
“慕容師姐說,讓您再找個弟子送過去,還說……還說胖丫最近掉毛,脾氣暴躁的很,讓您找個能扛住火燒的,要是一不小心燒死了,實在晦氣。”
話音剛落,眾弟子臉刷的一下就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