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一路飛到西南郊外,遠遠地便看見一處宅院,那宅院荒廢已久,因著數十道人命枉死,上空飄蕩著一層血色的煞氣。
凌沉淵心里突然總有種不好的預感,“師姐且慢。”
蘇尋側目看他,“怎么了?”
凌沉淵還沒說話,就見一道玄色的高大身影出現在眼前。
他面色猝然一寒,立刻閃身將蘇尋護在身后,薄唇輕啟,“慕容天。”
慕容天卻是肅著臉看向蘇尋,“輕兒,你太讓爹爹失望了,與異族廝混還打傷同門,我往日便是這般教導于你的?”
凌沉淵冷笑,“慕容天,事到如今你還想哄騙師姐?”
慕容天神色威嚴凜然,“大膽妖道,先是殺我玄靈宗長老,又哄騙輕兒叛出玄靈宗,若不將你捉回去嚴懲,我玄靈宗還有何臉面位列四宗之首!輕兒你還不快過來!”
蘇尋見他這般惺惺作態,面上冷意漸深,“霜月宗之事是否于你有關?我娘親是否為你所殺?”
慕容天看了她半晌,驟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,面上沾染著陰翳之色,“不錯,霜月宗包括那三十余族皆為我所滅,你娘親失去了利用價值,自然是留不得。”
蘇尋冷聲質問,“你為何要這般做?”
“為何?”慕容天嗤笑,“當然是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。”
“數年前我便察覺天劫將至,自然要給自己留條退路,當年眾多容器中你的天資最佳,我便將你帶回宗內當女兒養著,豈料這二十幾載竟養出了一頭白眼狼。”
說完他瞥了凌沉淵眼里,眼底盡是貪婪之色,“亂妖族天生靈體,是最好的奪舍容器,爹爹本想留你一命,可惜你太令爹爹失望了。”
凌沉淵面色冷凝,催動神印說道,“慕容天不會殺我,師姐你快走,我來拖住他。”
蘇尋祭出雪釋天,語氣冷靜,“他不會放我走的,唯有拼死一搏。”
慕容天竟是和往日一般慈愛一笑,“還是輕兒了解爹爹。今天你們誰都別想逃!”
凌沉淵已經祭出血修羅,率先朝慕容天發難!
“不自量力。”慕容天一掌打在凌沉淵胸口之上。
凌沉淵高大的身形倒飛出去,吐了口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。
蘇尋同樣不堪一擊,甚至命在旦夕。
元嬰和渡劫的差距是在太大了,即便她強行提高修為至大乘,也如同云泥之別。
何況慕容天是存了心思想要她的命。
看著氣息微弱的心愛之人,凌沉淵一雙眼睛紅得要滴出血來。
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,體內的金丹急速運轉,頃刻間儲藏的靈力便被壓榨一空,那金丹膨脹數倍撐出一道道的裂痕。
他竟是要自爆金丹!
“住手!”
慕容天面色鐵青,眨眼便到了他跟前。
但卻是遲了。
赤色的火焰沖天而起,凌沉淵沖蘇尋微微一笑,無聲輕喚,“輕眠。”
蘇尋嗓子發不出聲音,清冷的眸子在這沖天赤炎的照映下泛著刺眼的晶瑩,慢慢的順著臉頰滑下。
清淚像是砸在凌沉淵心底,丹田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,哪怕是想抱住她替她擦干眼淚,這般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