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長為何不自己逃?綰綰賤命一條,死了倒也干凈。”
謝子煜見她說哭就哭,小臉上滿是害怕和委屈,好笑的安慰道,“不過就是挨了幾刀,你兄長是盛京城最大的禍害,想死都死不了。”
他伸手替蘇尋擦了擦眼淚,滿是嫌棄的說道,“莫要再哭了,本來就不漂亮,現下眼淚鼻涕斗都糊在臉上,難看死了。”
“都傷成這樣了,兄長還有心情嫌棄綰綰。”
蘇尋用手背將眼淚抹干凈,湊近幾分將傷口處的布料撕開,入眼是一道猙獰的傷口,從腹部一直延伸到腰側,里頭的嫩肉都翻了出來。
蘇尋吸了吸鼻子,聲音還有些哽咽,“幸好傷口沒毒。”
說著她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,打開瓶錐用指腹輕點瓷瓶,將藥均勻地灑在傷口上,隨后她又將裙擺撩起來,將里頭的柔軟料子撕成布條,很是輕柔地給謝子煜包扎起來。
女子的睫毛纖長濃密,上頭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子,小心翼翼給他抹藥的模樣,瞧著特別招人疼,謝子煜看著自個兒腰上系著的蝴蝶結,輕笑一聲,“我竟不知綰綰還懂醫術,方才那毒粉效果也是極佳。”
蘇尋將傷口都涂上藥,輕聲說道,“七歲那年我娘重病,恰巧謝蓉得了風寒,就將丫環請來的郎中給劫走了,我娘命大熬了過去,只是自那之后咳嗽不斷,每到陰雨天還會疼痛難忍,后來我翻閱典籍自學醫術,才將她的身體給調理好。”
“八歲那年我娘有了身孕,姜姨娘日日送來滋補的藥,我娘憐惜我瘦小體弱,便時時分出一半給我喝,連著一個星期之后覺得頭昏腦漲犯惡心,便留了個心眼將藥渣留下,讓信得過的丫環去藥鋪查驗,湯里混著一種慢性毒藥,癥狀與害喜十分相似,可惜發現的太晚,我娘肚子里的孩子就這么沒了,郎中也只道是我娘體虛。”
蘇尋將藥瓶放好,面上滿是坦然之色,“后來綰綰的醫術越來越精湛,那毒粉也是綰綰最近研制的新品,待回府之后綰綰也給兄長準備幾瓶,若再發生今日之事,只管叫他們全身潰爛而死。”
謝子煜向來知曉她活著有多不容易,謝綰綰從來都不是好命的人,謝瑩謝熙尚且有秋姨娘護著,謝綰綰年僅七歲,甚至更小的時候就要逼著自己獨當一面,逼著自己心狠。
可謝子煜卻覺得這丫頭軟糯的很,又粘人又愛哭鼻子……可他就樂意寵著。
謝子煜伸手捏了捏蘇尋的臉,輕笑一聲,“沒白疼你這丫頭。”
蘇尋見他臉色好了些,便挨著謝子煜坐下,面上露出幾分憧憬,“綰綰不想嫁人,就想開家醫館憑本事吃飯,懸壺濟世積攢功德,下輩子投胎到尋常人家,爹疼娘愛幸福美滿。”
說著她看向謝子煜,黑亮的眸子里流淌著淡淡的光華,“當然也不能少了兄長,綰綰日日都要去兄長家里蹭飯,兄長一定要娶個溫柔賢惠的姑娘,綰綰的性子不討人喜歡,也不想被人掃地出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