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他不著痕跡地往假山后瞥了一眼，唇角掀起一絲淡漠的弧度，隨后面不改色地朝主宅走去。
公主府遠沒有看上去那般安逸，長公主死后，謝子煜肅清了多方勢力的暗探，卻特意留下了宮里頭的人。
謝子煜抱著蘇尋進了主臥，嬤嬤進來時見兩人如此親密，眼底閃過一絲了然，什么都沒問便放下藥膏出去了，臨了還貼心地給兩人關上了門。
見她垂眸在認真琢磨著什么，謝子煜抬手勾起蘇尋的下巴，“都這時候還有心思想別的？”
蘇尋下意識地別開眼睛，因著謝子煜的調侃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，“兄長可否回避一下？綰綰自己抹藥就行。”
謝子煜勾唇說道，“真不用哥哥幫忙？”
“不用，傷在大腿綰綰能看得見。”蘇尋趕忙說道。
謝子煜放下藥膏，俯下身子在她唇邊印下一吻，“哥哥在外頭等你。”
這藥若是當真抹下去，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怕是會頃刻間土崩瓦加，他的確是想將丫頭據為己有，只是丫頭尚未及笄，現在要了她總歸有些不圓滿。
謝子煜清淺一笑，與平時的邪妄肆意不同，這笑里盡是溫柔繾綣，三個月的時間他等得起。
蘇尋出來的時候，便叫謝子煜坐在石桌旁，迎著暖風兀自獨酌。
從前的謝子煜唇邊總是噙著笑意，只是卻掩蓋不住深處的孤獨寂寥，因著心里的空缺逐漸填滿，現在的謝子煜多了份暖意。
蘇尋走過去給自己倒滿，放下鼻尖嗅了嗅，“葡萄酒？”
“坊間流行的釀法，想著你應該喜歡，小爺就叫人買了兩壇過來。”
蘇尋甜滋滋地將酒一飲而盡，“兄長院子里的桃花酒，綰綰還沒挖呢。”
謝子煜放下杯子，笑道，“早些年小爺閑來無事，也在公主府埋了幾壇，你大腿內側還帶著傷，一時半會也縱不了馬，待會兒小爺帶你去挖。”
蘇尋有些好奇，“早些年是什么時候？”
謝子煜思襯片刻，含糊說道，“應當是八歲。”
“綰綰第一次見兄長的時候，剛過完九歲的生辰，兄長大綰綰三歲，已經是個小大人的模樣了，那個時候的兄長一看就不好惹，綰綰膽小也就沒敢跟兄長親近。”
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，蘇尋的眸子彎成兩道月牙，“后來聽說兄長當街揍了皇子，還成了專橫霸道的紈绔，別人都在背后議論兄長，可綰綰卻覺得兄長特別厲害，要是能有這么個哥哥保護綰綰，綰綰做夢都能笑醒。”
謝子煜模模糊糊想起剛見面的時候，那時候的丫頭很是瘦小，總是低頭沉默不語，看他的眼神也總是怯生生的，他從未將丫頭放進眼里，可丫頭似乎很早就默默地關注他了。
經年往事皆化作一根細小的針，扎在他的心臟上，密密麻麻的疼。
謝子煜心里不免生出幾分懊悔，若他能早些護著丫頭，丫頭興許就不會受這么多苦了。
“既然覺得哥哥厲害，那時候為何不向哥哥尋求庇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