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知予所站之處,與現在張安身處的地方,幾乎是一模一樣。唯一的差別就是張安眼前的這條蜿蜒小道,在梁知予眼前卻成了一個巨大的銅鑄炮烙。
炮烙之上,“張安”被死死的掛在了上邊,手腕和腳腕分別被幾根極粗的鐵索給縛住。渾身上下也被扒了個干凈,只留下了一條褻褲。
此時的“張安”已經是昏迷了過去,全身布滿了刀傷、鞭傷,好幾處傷口都比較深,隱隱能見肉中白骨。被吊在炮烙之上的“張安”耷拉著頭,奄奄一息。
炮烙之下,一團明火燒的正旺,銅柱也有漸變通紅的趨勢。
“如何?你可是考慮好了?”木像輕聲問道。
鏡像之中的梁知予,握緊了粉拳,指甲都陷入了肉中,緊咬著貝齒,卻遲遲沒有答應。
“還沒想好的話,這炮烙,可要將他活活給烙熟了。”木像催促道。
梁知予緩緩抬起頭,咬牙用力共度,已經有一絲血從她嘴角留下:“你說的條件,我答應不了。”
說完,梁知予背過身去,不敢再看“張安”的狼狽之相。可鏡像之外的張安卻看得更清楚,梁知予眼角的淚水滑下,沾上了嘴邊的血跡,從頰邊低落。
張安身前的木像開口道:“我不過是想用這姑娘的氣運,換你一條活路。她竟然這都不愿意答應,看來對你的感情,也不過如此嘛。”
“...”張安沒有做聲,繼續看著鏡像。
鏡像之中的木像再次說道:“小姑娘,這交易還不劃算嗎?用你的氣運,換你和這小子天長地久,這挺劃得來的啊。”
“不可能。你殺了他吧,然后放我走。”梁知予狠下心,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水,決然對那鏡像之中的木像說道。
鏡像中木像沒再說話,只是那炮烙之下的火焰瞬間暴漲。梁知予感受著身后傳來的熱焰高溫,再也沒法強撐,癱坐在地,嚎啕大哭。
看著鏡像中的梁知予哭得那么悲痛,張安的心底宛如被什么撥動了一下,竟有一絲想伸手過去,將梁知予給拉起,緊擁入懷的沖動。
不過在老樹精那里上了當,張安擔心眼前的這鏡像,也極有可能是這木像搞的鬼。
“你要她的氣運,做什么?”張安盯著鏡像之中的已哭到無力的梁知予,對著木像輕聲問道。
木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反而是問道:“你可知道我是誰?”
平日里還算沉靜的張安,現在倒是有些躁:“你們可真是有意思,我明明才第一次來,一個個都問我自己是誰,你們是誰,我從何得知?!”
“好好好,算我不該問。”木像繼續說道:“我是望生娘娘,本是奈何橋前的一塊望生石,至于我現在為何在這里,就不方便與你說了。以前我都是依靠著吸收往生人的氣運來潤育自己,不過被困于此后,起碼得要二十年才有機會得到一次氣運。如今,這小姑娘氣運極佳,我怎不饞?”
“這么說,你與那樹精一樣,都是戴罪之身了?”張安不屑的笑了笑,“你就為了自己的饞欲,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?也就是這女人蠢,才會上你的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