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見卻是生得青不青,黑不黑的一個貨,而雙眼似灶底雙燈,口中獠牙如劍刃,紅發亂蓬松。
瞬間一聲叱咤如雷吼,兩腳奔波似滾風。
白衣飄飄,香風饒饒的身影不動聲色,自有徒弟惠岸行者立刻迎上,明顯怪物正陷入不清醒的瘋狂狀態。
然后于流沙河上空兩人來來往往戰上數十回合,怪物才總算清醒,不由突然停下問道:“你是哪里和尚,敢來與我抵敵?”
但看裝束,就知道是西天佛門之人,自可稱之為和尚。
惠岸行者立刻道:“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吒惠岸行者,今保我師傅往東土尋取經人去。你是何怪,敢大膽阻路?”
怪物聞聽,明顯不由一驚,道:“我記得你跟南海觀音在紫竹林中修行,你為何來此?”
木吒昂然道:“那岸上不是我師傅?”
瞬間怪物不由嚇一跳,不想堂堂南方南極觀音,南海觀音菩薩,你不在天上站著,跑到地上站著,誰能看到?
慌忙就是奔到白衣飄飄的身影前拜倒道:“菩薩,恕我之罪,待我訴告:我不是妖邪,我是靈霄殿下侍鑾輿的卷簾大將。
只因在蟠桃會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盞,玉帝把我打了八百,貶下界來,變得這般模樣。
又叫七日一次,將飛劍來穿我胸脅百余下方回。
故此這般苦惱。沒奈何,饑寒難忍,三二日間,出波濤尋一個行人食用。不期今日無知,沖撞了大慈菩薩。”
可謂只因打破了一個琉璃盞,便被玉帝打了八百?再貶下界來,每七日又行刑一次,讓其欲仙欲死到發狂。
剛剛便正是因為剛行刑完,正欲仙欲死的發狂呢,結果南海觀音菩薩師徒便一頭撞了上來,其自根本就不認得誰是誰。
關鍵問題是,其堂堂一名卷簾大將,難道在天庭還不如一個琉璃盞?那琉璃盞到底是什么寶?如果能打碎,那還能叫寶嗎?
顯然其罪并不是打碎了一個琉璃盞的簡單,肯定是做了其他讓玉皇大帝恨到咬牙,讓其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的事情。
那么其卷簾大叫到底是做了何事?竟讓那位玉皇大帝對其恨到如此程度?
一旁的弟子木吒,忍不住就是聽得眸光一閃,瞬間不由想到:師傅若救其如此一人,怎可能是打碎一個琉璃盞的簡單?豈不是與那天庭的玉帝添堵嗎?
觀音同樣縹緲的聲音淡淡道:“你在天有罪,既貶下來,今又這等傷生,正所謂罪上加罪。
我今領了佛旨,上東土尋取經人。你何不入我門來,皈依善果,跟那取經人做個徒弟,上西天拜佛求經?
我叫飛劍不來穿你。那時節功成免罪,復你本職,心下如何?”
怪物的卷簾大將立刻叩頭道:“我愿皈正果。菩薩,我在此間吃人無數,向來有幾次取經人來,都被我吃了。凡吃的人頭,拋落流沙,竟沉水底。
這個水,鵝毛也不能浮。惟有九個取經人的骷髏浮在水面,再不能沉。
我以為異物,將索兒穿在一處,閑時拿來頑耍。這去,但恐取經人不得到此,卻不是反誤了我的前程?”
觀音依舊縹緲的聲音淡淡道:“豈有不到之理?你可將骷髏兒掛在頭項下,等候取經人,自有用處。”
怪物卷簾大將再次叩頭道:“既然如此,愿領教誨。”
一旁的弟子惠岸行者木吒也依舊是不動聲色。
明顯卷簾大將絕不可能是因為打碎了一個琉璃盞的簡單。
既然讓那位玉帝恨到讓其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,觀音卻又救其皈依佛門,自就是為那位玉帝添堵,讓那位玉帝難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