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雖然面積很大,但卻異常的冷清,鞋柜里也只有兩雙拖鞋,一雙男士的,一雙女士的。
“這么大的屋子只有于護士和她兒子兩個人住?孩子父親呢?”
“剛才于護士叫自己兒子于見,她兒子跟她一個姓,難道那孩子沒有父親?”
于護士敲了半天門,她兒子依舊沒有出來,甚至連回話都沒有。
“他不在家嗎?”陳歌也朝房屋深處走去,他看見那個房間門口放著一個餐盤,上面擺著面包和一杯鮮奶。
“早上飯也沒吃,這孩子……”于女士端起地上的餐盤,回到客廳:“自從高二輟學后他就一直這個樣子,也不知道會把自己關到什么時候。”
“拒絕交流,封閉自己,這可不是個好現象,人長時間獨處的時候會開始胡思亂想,很容易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。”陳歌坐在于護士對面:“我不是在嚇唬你,看了你家這個情況后,我感覺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。”
“我也沒辦法,之前也帶他看過心理醫生,也吃過藥,可是都不管用。”于護士苦著一張臉。
“能具體說說于見是怎么變成現在這樣的嗎?”陳歌很清楚,只有弄明白于見的經歷才能掌握先機,讓自己占據主動:“不要有什么隱瞞,我可以用市分局刑偵隊的名義向你保證,絕對不會向其他人泄露你們家的信息。”
“于見小時候就跟其他孩子一樣,身體健康,活潑可愛,也非常聰明,學什么都很快,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我發現這個孩子……”于護士面色糾結:“怎么說呢?他似乎不懂得如何去回報別人的善意。就比如鄰居家小孩送給了他一顆糖,他會把那顆糖扔掉;孩子們在沙堆上做了一個城堡,邀請他一起去玩,他會立刻把那個城堡踩塌。”
“這可不是不懂得回報善意,這是純粹的帶著惡意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于護士搖了搖頭,她似乎很討厭別人這么說自己孩子:“于見是個很溫柔的孩子,他只是不知道怎樣把心中的愛表達出來,或者說他表達愛的方式和常人不同。我之前請過一位心理醫生,他說于見的腦海里好像沒有愛這個概念,他身體擁有體溫,心房也涌動著溫熱的血,可是他的意識卻是冰冷的。”
“缺少愛這個概念?”陳歌想起了老城區出租屋墻壁上的字,愛也是冥胎需要一種東西,他認為人之所以能成為人,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人懂得愛,并且擁有愛。
“醫生說于見患上了一種很少見的疾病,叫做情感表達障礙綜合征,雖然表現是心理上出現了問題,但實際上是生理上產生了病變。我兒子不是不正常,只是大腦生病了。”
“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兒子不正常,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一點,在含江你找不到比我更優秀的心理醫生。”陳歌不懂什么心理學,但是他清楚記得高醫生面對病人時的狀態,那種自信就好像是天生的一樣。
“你也是心理醫生?”
“很多成年人心理上的缺陷都和童年的成長經歷有關,在對世界認知的過程中,他們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。”陳歌坐直身體,盯著于護士的眼睛:“還是那句話,你不要有任何保留,告訴我于見遭遇過的所有事情,我才能真正幫到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