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三人恍然大悟,心說,這錢掌柜倒是看的通透啊!
這位小郎君是專門拉關系的,真正用到的賬房,卻是還要從三人之中揀選一人。
......
對此,吳寧只是一旁冷眼旁觀,并沒有因為自己一人就可勝任而插嘴。對于錢掌柜明顯地討好奉承,也是一點都沒覺得不妥。
說白了,這就是現實,他有個當別駕的四伯,他就能坐在這兒,連考校都不用的被選中了。
他要是沒有這個四伯,那可能任他有再大的本事兒,錢掌柜連顯露的機會都不會給他。
踏踏實實往那兒一坐,超然地看著那三個人爭去。
其實也沒什么可爭的,當錢掌柜言明是掌管多家店面的賬目,張教諭就已經萌生了退意。
而剩下那兩個,只要那年輕書生水平別太洼,錢掌柜基本認定就是他了。
而那書生也確實沒讓錢掌柜的失望,水平不但不差,還特么挺高。
錢掌柜只拿來兩本舊賬讓二人當場核算,那書生只用半個時辰就算完了整整一本賬目,而另一人才翻了一半都不到。
而把結果拿給錢掌柜一看,分毫無錯。
這遠寧布莊賬房之職,自然也就落在了書生手中。
把二人送走,與那書生談好了傭資,錢掌柜這才把主意力轉向吳寧。
“吳小郎君,你看這傭資......”
只見吳寧一擺手,“隨便!”
一來他是來歷練的,還真不在乎多少錢;二來......
那話怎么說來著?
隨便才是最貴的嘛!
而錢掌柜也是這么想的,隨便那是多少錢啊?
這已經不是他可以做主的了,只得與吳寧一禮,“小郎君稍候,錢某去問過主家。”
吳寧自無不可。
待錢掌柜的出去,這才看向身邊同坐的那書生。
“這位兄臺怎么稱呼?”
那書生一緊,剛剛聽吳寧與錢掌柜的對答已經知道了,這是山南道別駕吳長路的侄子。
恭敬道:“鄙人,趙紫平。”
“哦。”吳寧點點頭,“吳寧。”
“那咱哥倆也別繞彎子了,這以后是我聽你的,還是你聽我的啊?”
“......”
趙紫平臉一黑。心說,論出身,那當然聽你的,誰讓你有個好叔伯呢。
可是......
回禮道:“自然要聽吳賢弟支應。”
“不過,這數術之學,趙某略專一二,日常瑣事就交給趙某吧!”
這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,就是明面兒上,我當然聽你的,可是專業上您就別摻和了,拿你的那份錢閑著就是。
可沒想到,吳寧一聽這話,登時一擺手。
“別,這事兒得說道說道。”
就您那點業務水平還想當我領導?
拿起錢掌柜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舊賬,隨便翻開一頁。
“己丑年,十一月,葵亥日:.....”
“入南絲二斤,錢三千四百六十。”
“入蜀錦四匹,錢一萬八千整。”
“入織針、頂針二十副....”
吳寧不由分說,朗朗誦讀起來。
趙紫平一時沒懂,只聽吳寧越讀越快,到了最后,他這個聽的人都有點聽不過來了。
終于,葵亥日全部入支賬目念完,吳寧把賬本往趙紫平懷里一扔。
“本日支錢二十九貫八百零一錢,收十二貫三百錢;存布匹、物料,總值二十三貫一百。”
“趙兄對一遍,看看是不是這個數。”
“......”
趙紫平都特么聽傻了,心說,真的假的?這也行?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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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,錢掌柜急急忙忙跑后院。
“主家,大喜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