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聽秦家人來探監了,差役們也不喝茶了,把茶杯一放就迎了出去。
不是熱心,而是人家秦文遠會做人,家里每回來探監,都不只帶著給秦文遠的東西,什么酒菜雜貨都會多備上一些,分給差役們。
這也是大伙兒和秦文遠混得熟絡的原因之一。
當下就要過年了,不用想也知道,秦家這回肯定又給大伙兒帶來不少好處。
......
出去一看,還真就是那么回事,沒讓大伙兒失望。
只見秦家那個俏麗的小娘子打頭,后面跟著一串挑夫、家仆,什么臘肉活雞、米酒布料,都是過年的緊俏東西,在差房的院子堆了一小堆。
“喲!”差頭迎了上去。
“小娘子這是又來看秦老丈?帶這么多東西做甚?有我們兄弟照應,小娘子只管放心便是,什么都不缺!”
秦妙娘支應這個家也有一段時日,再不是原來那個生澀小女子,陪笑著應話。
“差官大哥說的哪里話,各位兄長役錢也不算多,卻是萬萬不能讓大伙兒白白破費的。”
說到此處,秦福適時地擋在自家娘子前面,接過話頭兒。
“這不快過年了嘛。”一指院中的東西,“我家小娘子特意讓小的備些年貨與各位差官。大伙兒別嫌棄,一會兒都拎些家去。”
“哎...”差頭心知這些什么臘肉、活雞的,肯定就是給自己這幫人的,可面兒上卻得把話說圓。
“怎好讓小娘子破費?”
“有什么破費的?”秦文遠的動靜在身后響起,“看得起秦某,就莫說什么客氣話!”
“轉過年,秦某遠走益州服法,這家里的事,還不是得諸位鄉親多多幫持?”
差頭聞言大樂,“老丈要是這么說,那我們兄弟若是再推辭就有些不盡人情了。”
轉身對秦妙娘一禮,“先謝過秦家小娘子!”
“來來來,大伙兒自己動手,別擾了人家父女相聚。”
招呼一眾差役,把該拿的東西搬走,心里卻是在盤算著,今年過年,又省下一筆大錢。
......
差役們不做打擾,這邊的秦家人也能好好說話了。
吳寧站在秦家人一邊兒,好好打量了一下秦文遠,心說,好些日子不見,這老頭過的不錯啊,白白胖胖,一點沒見清減。
略有得意,暗道:“小爺算是你恩人了吧?”
此時,秦妙娘與父親見禮,秦福、錢掌柜這些人都沒動。吳寧知道,按禮來說,該自己了。
上前一步,剛一拱手,話還沒說出來,就見秦文遠一把拉起秦妙娘,“走,跟我進屋!”
語氣極為不善。
吳寧僵在那兒,不是,這么大個活人你看不著是怎地?
“爹爹...”妙娘也想著寧哥還在身后呢,掙脫父親返身引薦。
“這位是....”
秦老爺哪聽得進去?一心只想著那個吳老九在自家當賬房的是事兒。
一點沒上心地掃了一眼吳寧.,嚇了一跳。
心說:哪兒請來的伙計?怎么還一臉麻子痘?
“行了行了,一會兒再說!”
敷衍著朝吳寧甩手,“年輕人有點眼力,去幫著差官搬搬東西,愣著做甚?”
說完,不由分說,拉起秦妙娘就往屋走。
臨進屋之前,老頭兒又想起點什么,“秦福!老錢!你們也給我滾進來!”
......
吳寧:“......”
你要不要這么眼瞎啊!?
吳寧心說,就就就......就這么被無視了?
那吳老九能服氣嗎?趁著門還沒關上,自己舔著臉就鉆進去了。
“你進來做甚?”秦老爺本來氣兒就不順,見這一臉麻子痘的進了屋,更是瞪了眼。
“哪找來的憨貨伙計?怎么一點眼力見都沒有!?”
“不是....”秦妙娘哭笑不得,急忙解釋,“這是......”
“行了行了!”秦老爺一臉不耐煩,“讓你說話了嗎?你個丫頭,越來越不像話!”
“不是....”
錢掌柜一看,不說話不行了,這可是堂堂吳別駕的侄子,家主可不能這么得罪啊!
“這位是......”
“你也閉嘴!”秦文遠大家長的脾氣徹底上來了,“老夫還沒說你!!”
指著錢掌柜的鼻子就開罵:“讓你盯著,讓你盯著!你是怎么給老夫盯著的?”
“我來問你,那吳九郎是怎么回事兒?怎么還招到家里來了!?”
嘎?
本來還有點莫名其妙的吳寧傻眼了,我咋了?這怎么還提上我了?
錢掌柜也傻眼了,我的老天啊,人家吳九郎可就在這兒呢啊!
下意識看向吳寧,心說,什么情況?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