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吳寧就把剛剛和孫宏德說的那些事和秦文遠一說。
吳老九還挺得意,“沒想到孫大令也是個爽快之人,居然答應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這回輪到秦文遠開心了。
“他爽快?你就給了他一成份了?”
“對啊,怎么了?”
“還怎么了,哈哈哈。”秦文遠放肆大笑,“送個順水人情與你,你還挺美?”
“順水人情??”吳寧愣了,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真不知道?”秦文遠斜眼看著吳寧。
“貞觀十九年,太宗皇帝曾下過一道圣旨。”
“體恤蜀地百姓不畏蜀道之難,將川蜀物產抵運出蜀,遂免除南歸過稅,永世不移!”
“啥!?”
吳寧一聽,差點沒蹦起來,“還有這種事兒?”
“呵呵,才知道吧?”
秦文遠看見吳寧吃癟怎么就那么舒坦呢?
奚落道:“南歸蜀商本來也沒什么可往回運的,所以太宗皇帝就是送了個順水人情,收買一下人心。”
“結果,孫大令也就送個順水人情,你還當多大的臉面。”
“奶奶的!”
吳寧聽罷,大罵出聲,這個孫宏德,也特么是個老奸巨滑的主兒啊?
早知道有這么一道旨意,我還找他干嘛?
“虧了吧?”秦文遠還沒奚落過癮,“白給人家一成份子,你這買賣做的,可是不怎么地喲。”
哪成想,本來還挺憤憤不平的吳寧一聽這話,臉色一轉,“虧倒是不虧。”
撇嘴道:“畢竟我四伯那個人情還沒還他呢!再說了,一成份子拉一個州官入伙兒,怎么算都是賺的。”
“......”
秦文遠一陣沉默,好好看了看吳寧。
說實話,這小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,倒真是讓他刮目相看。
“說吧!”秦文遠正色起來,“找老夫到底何事?”
“也沒什么事兒。”吳寧訕笑開來,“這不轉過年,岳丈大人就要去益州了嘛?”
“您老可曾想好,在益州的營生?”
照理來說,秦文遠是被判的流刑,到了益州也是帶罪之身,按律要受官府管控,不可為商。
可是,流刑這個東西,比較特殊,什么管控不管控,從來就沒施行過。
因為流刑要是重的,流個兩千五里,三千里的,那基本就要嶺南了。那都是煙瘴兇獠之地,官府想管也管不著,也不用管,那地方你就是作上天也沒用。
而流的近了,五百里、八百里的,也沒人去管控。
大伙兒心明鏡似的,這么近的距離,真正有罪或者沒后臺的都判監刑了。流刑就是走個過場,皆是背景深厚之輩,誰沒事閑的管你干嘛。
更何況,秦文遠流的是益州,簡直不要太大牌。過去之后,不但沒人管你經不經商,折不折騰,估計連住處,三餐都有專人安排。
沒辦法,華夏就是個人情社會,聰明人誰也不想和誰處成仇人,誰也不知道誰哪天就有用得著誰的時候。
內斂做人,大方處事,這才是老祖宗的智慧。
“岳丈大人到了益州,打算干點什么營生啊?”
吳寧熱切發問,簡直就是把那點意圖都寫臉上了——給我賣炭吧!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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