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所有能走三峽天險的排工、纖夫、船老大,都是排幫的人,沒有排幫,這條水路就是廢的。
所以,什么官府啊,朝廷啊,都是扯淡!
近兩年,排幫勢力更是擴大,除了三峽天險,已經滲透到了峽州以東,荊州、岳州。
道理很簡單,你不讓我在江上掙錢,那你的船也別想過三峽。
各州雖是氣憤,卻也無計可施,在以上難題面前,只得忍氣吞聲。
鄭主薄之所以隱瞞,其實也是怕太平公主知道之后,傳回京去。到時候,圣后怪罪他們岳州府衙無能,他們又沒辦法,總不能和排幫翻臉,使得長江水路停滯吧?
“現在咱們就是在等排幫的纖夫到此,接管到巴州的路程。”
“這也太扯了吧?”
吳老九算是漲見識了,“再怎么著,官府的面子總是要給一點的。公主殿下的船也這般拖延,他們當真不怕朝廷震怒,發誓剿滅嗎?”
鄭主薄道:“這小郎君倒是誤會了,排幫平時其實很少惹事,此時更非故意延誤。”
“實在是殿下的船隊頗為龐大,就算是排幫,也得現去組織人手。”
“好吧!”
吳寧認命了,心中卻是隱有期待,倒要看看這排幫到底有何神通。
......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又等了兩天,排幫的纖夫終于到了。
而且,不光來的是纖夫,居然還有船工。
太平公主一行十幾艘官船的船工全被換下,換成了排幫的船工。
吳寧好奇上前去問,只見領著人來的那個排幫頭頭憨憨一笑,極不熟練地給吳寧作了個揖。
“好叫公子知道,前頭的江路不好走,外處的船工可過不了鬼門關。”
“......”
好吧,吳寧只得認命。
幸好鄭主薄已經打了包票,若非真惹了排幫,他們是不會心生歹意的。
況且,這是官船,船上有侍衛官兵,他們更不會輕易招惹。否則,吳寧還真不敢讓他們掌控船只。
總之,終于成行。
從洞庭湖到荊州,再到峽州,江面平緩倒還什么都看不出來。可是一過峽州,江水越來越急,河道越來越窄,岸邊更是不見道路。
纖夫開始在亂石與灌木之間行走,船老大讓副手掌舵,自己則是拎著一根三丈長的竹竿站在船頭。
哦操!!
不光吳寧,連太平公主、李重潤他們都驚了。
大伙終于明白,為啥要換船工了,更明白什么叫三峽天險了。
水流太急,即使是逆流拉纖行進不快,單靠船舵也根本無法徹底掌控,全看船老大手里那一根竹竿。
只見他好像沒使什么勁兒,就靠一根細竿兒......
眼看就要撞上江中的凸石,輕輕一支,十來丈的官船就那么閃過去了。
大船開始打橫,大伙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這要橫過來,岸上的纖夫絕逼拉不回來。水流一沖,立馬飛退,那就是船毀人亡!
可是,船老大卻是一點不急,反手再一支,船不但順直過來,還順便躲開了另一塊江石。
“這特么才是真本事啊!!”吳老九由衷感嘆。
只見那船老大撐船之余,還能得空回頭與吳寧對上一句。
“咱這叫什么本事?再干十年,也混不上一個排工。一會兒公子看看那放排的,那才叫本事!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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