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,吳寧的日子就很悠閑了。
邀月樓的文會定在三月十五,離當下還有幾天時日。
其實,本來是可以提前的,可是邀月樓掌柜一聽長路鏢主要宴請百官,新科狀元又要廣邀文士,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風流盛典,所以力薦吳寧,把日子定在了十五那天。
邀月樓嘛,十五正逢月圓,掌柜的也想應下景,讓邀月樓出一出風頭。
對此,吳寧自無不可。
早一晚一天的也沒什么分別,只當是成人之美。
......
所以,各家各王都知道了穆子究要把大伙聚在一塊兒,為的就是山東商路的問題。也就省了麻煩,天天派人往懷仁坊的李宅去跑了。
這幾天,除了太平、李裹兒倒是沒什么人登吳寧的門。
“狄相病了。”
朝中無事,太平在府里呆著也是悶得慌,所以幾乎天天到吳寧這里來報道。
好吧,其實公主殿下是關心吳老九到底上哪兒給他弄錢去。
當然不能總追著問,三五不時也會聊些京中軼聞。
而這兩天傳的最火的,當然就是狄仁杰又病倒這一樁了。
“你不過府探望?”
吳寧正在伏案疾書,對于太平的問話略有思索,答:“等兩天吧,等文會一過,也就暫無事務了。”
“到時,我帶著郎中過府探望。”
“哦。”太平百無聊賴的應著。
也是,狄胖子的病是固疾,說輕不輕,說重不重,等兩天也就等兩天了。
附和道:“也好,想來就是這次北征舟車勞頓,狄相又是強撐了一冬,現在回了京,精氣神一松,也就病倒了。”
“嗯。”吳寧嘴上應著,手上卻是不停,低頭干著自己的事情。
“哎呀!”太平很不滿意,“你怎么一點精神都沒有呢!?”
“我的殿下啊!”吳寧一陣無語,“沒看我忙著呢嗎?”
“忙什么?”
“正事!”
“什么正事?”
“......”
吳寧敗下陣來。把筆桿兒摔在一邊,“很重要很重要的正事!”
“是嗎?”太平皺起眉頭,“寫什么呢?讓本宮看看。”
說著,便把案上的紙奪了過來,搭眼一看,“這什么啊?”
好吧,太平公主根本看不懂。
紙上,大圈套著小圈兒,小圈里又密密麻麻都是蠅頭小字。各個圈兒之間又用線交錯相連,跟天書似的,太平看著頭都大了。
“這是什么啊?”
“沒什么。”吳寧凝重地把紙奪回來,眉頭緊鎖地看著那張紙,似乎在強記著紙上的文字圖表。
“這叫邏輯分析。”
“分析?分析什么?”
“分析下一面與你母皇的談話。”
“啊?”太平不解,“母皇又找你談話了?”
“還沒有。不過,很快就會來找了。”
“哦....”太平應著,屏住呼吸湊到吳寧身邊,又看了看那張紙,“很重要吧?”
“很重要,所以能不能讓我清凈會兒?”
“......”
咱們公主殿下被嫌棄了....
無趣的坐了回去,偏頭不看吳寧,假裝生氣。
結果....
吳老九還真就沒搭理她,顯然那張紙的魅力,比他公主殿下還大。
過了半天,公主殿下憋不住了....
“什么重要的事啊?”
“說說,本宮也許能幫你。”
吳寧頭也不抬,“你幫不了我....”
“哦.....那到底是什么事嘛。”
嘩!!!
吳寧氣急敗壞的把手一垂,“親姐!!能不能...”
“好!”太平舉手投降...
俏皮的把嘴一閉:“閉嘴...”
“......”
“唉....”吳寧一嘆,徹底敗給了太平。
端起紙來,“女皇下一次找我,應該是談世家安置的問題,還有問計那四千萬畝耕地的去留。”
“嗯....”太平三分乖巧,七分得勝的神情使勁兒點頭,“然后呢?這些你不是早就有了打算嗎?”
“怎么還這么隆重?”
她可是從來沒見過吳寧對一件事重視到這個程度。
“確實早有打算。”
“不過....”
吳寧的眉頭徹底擰在了一處,“怎么利用這次機會,向女皇灌輸一個方向才是最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