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句心里話,怎么可能不鬧?
原本大伙兒瓜分山東,拿多拿少,全憑本事。
就算有分配不均,那也是沒辦法的事,只能怪自己準備不足。
特別是武承嗣,一來,準備充分,山東之利他應該是得利最大的一方。
二來,太平公主又出來裝好人,結果被他揶揄當場,使得這個婆娘一點好處都沒撈著,這也算是報了之前的一箭之仇。
可是,偏偏老太太玩了這么一出兒,世家不但沒死,反而還被重用了。
本來吧,這也礙不著武承嗣什么事兒。
他是要當太子的人了,除了操心入主東宮之后的財源,誰當宰相,或者世家死不死,和他的關系都不大。
只要不讓世家回山東,那就由他去吧。
但誰能想到,盧嵩之上位還沒幾天,老太太突然朝議什么滲透東北、西域、西南三地。
還說什么,要為大周開拓產糧新地?
這特么就過分了吧!
更讓武承嗣接受不了的是,太平成了最大的贏家。
老太太剛一提出,她就極力推崇,信誓旦旦地說,要傾公主府之力,幫助老太太得償所愿。
當時的情形,氣的武承嗣差點沒當殿罵娘。
你們當我們都傻,是吧?
特么傻子也看得出來,這娘倆是事先就串通好的,朝議不過就是走個形勢。
難怪太平那婆娘如此大方,山東那么大一塊肥肉都不要了,敢情她是找到更大的肥肉了。
好吧,那哪里是肥肉,那特么就是一群肥豬。
別的地方不說,單是川黔一帶,誰不知道那里的木材、藥材、還有蠟染夷布,都是緊俏的寶貝?
更不要說,幾萬世家子弟扎根于此,去給太平公主當苦力所創造的價值了。
武承嗣眼紅啊,滿朝文武又有哪個不眼紅?
“怎么辦?”
此時,武承嗣、武三思、李賢三人難得地坐到了一塊兒。
“什么怎么辦?”武三思斜了武承嗣一眼。
二人的關系,自從武則天挑明要立武承嗣為太子開始,已經不像從前那般,還得保持起碼的和睦了。
“剛在陛下面前指天發誓,難道轉臉就要悔誓,與太平撕破臉皮?”
兩手一攤:“本王覺得,這樣不好吧?愧對陛下一番心意嘛!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李賢和武承嗣沒說話,算是默認了武三思的言辭。
其實,愧對不愧對的,沒人放在心上。
只不過,老太太弄了這么一出,雖說形同兒戲,可再兒戲,如果從老太太嘴里說出來,那誰還敢當兒戲?
轉臉就悔誓這種事兒,誰敢?
“呵。”李賢苦笑一聲。
“我這個妹妹啊,端是不知分寸。如此巨利,妄想一人獨吞?卻是有些托大了。”
武承嗣搖頭接道:“也不是什么巨利不巨利的問題。”
“關鍵是,此番陛下尤為重視,她一個女流之輩萬一誤了陛下大事,那當如何是好?”
“所以啊......”武承嗣說到這里,頗有幾分語重心長,“所以,還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蠻干啊!”
武三思一聽,“可那又能怎樣呢?”
有老太太護著,他們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兒。
“要不.....”李賢掃看二人一眼,試探道,“要不,把這事兒攪黃了?”
尷尬一笑,“依小弟之見,母皇要開拓疆域,用心當然是好的。可是,派世家罪民,還有太平那丫頭去,就頗為不妥了。”
“就是!”武三思附和,“事兒是好事兒,可是人卻不是好人!”
“最起碼,不應該讓世家去辦這個事兒。至于太平......”
武三思沉吟一二,“只要世家不參與,太平到時就算分上一些也無妨嘛。”
“嗯。”武承嗣也沉吟著,皺眉看著李賢,“賢皇弟......有何妙計?”
“也談不上什么妙計。”李賢謙虛憨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