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上下,無論是門閥勛貴,還是尋常百姓,都在準備著迎接圣駕回都。
太平公主與武崇訓等人亦不例外,而且,他們比別人還要麻煩些。
此時,女皇圣駕還在路上,他們就要出城相迎數百里。
“你真的不去?”
太平狐疑地看著吳寧,“你可是長寧郡王了,有此隆寵,禮應出城接駕的。”
吳寧淡笑,搖了搖頭,“正因如此,所以更不能去。”
再怎么說,他也是臣子的身份,行郊迎之禮也就足夠了。要是真像太平他們這些親眷一般,早早地去接,那才顯得不夠沉穩,招人記恨了。
“不招人記恨?”太平反問一句,“怎么可能不招人記恨?”
翻著白眼:“這長寧郡王一出,不定有多少雙眼睛盯著,準備抓你的把柄呢!”
略顯疲態地歪回椅座,懶懶道:“這個朝啊,本宮看得給你多,比你清楚,你不招惹記恨,記恨卻要來招惹你。”
“所以,權傾一時,又把有足夠讓人敬畏的財富,想躲...是躲不掉的。”
“對了!”說著說著,精神一震,“武三思手下的那個宋之問可是也隨著來了長安。你要想著點,不能讓他壞了事!”
宋之問的事兒,吳寧早就說過要解決。可是,還沒等宋之問調回神都,吳寧就來了長安。這事兒也就放下了。
只是到了現在,卻是不能再忽視了。
對此,吳寧和之前的態度一樣,“宋之問不足一慮,他進不了長安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吳寧神秘一笑,“自會有人對付他。”
說完,吳寧叫來了一個長路鏢局的下屬,“告訴劉文東,他可以放手為之了!”
“劉文東?”太平不解,“劉文東是誰?”
“宋璟,宋廣平的弟子,也就是王從簡的同門師弟。”
太平聽聞,還是不解,“他能對付宋之問?”
“能!”吳寧點了點頭,“這世上能讓宋之問一擊而斃的,只有這個劉文東。”
隨之解釋道:“宋之問算起來其實是劉文東的舅祖父,其與宋之問有殺父之仇。”
“......”
太平有點懵,“舅祖父?還有殺父之仇?”
“那不就是說....”滿目驚愕,“不就是說,宋之問殺了自己的親外甥?”
“沒錯!”
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一首詩!”
看向太平,“殿下還記得宋之問那首時時掛在嘴邊的,‘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’嗎?”
“記...記得啊!”
太平當然記得,那是宋之問的招牌,走在哪兒都掛在嘴上。
當年他挨揍那次,不也是騷包地吟著這句,過來搭訕嗎?
只聞吳啟道:“這首詩,其實不是他寫的,而是他的外甥劉希夷所作!”
“宋之問覺得此詩甚妙,想要據為己有,可是劉希夷不允,于是....”
“于是他命家奴夜入劉希夷房中,將其用沙袋活活壓死了。”
“......”
太平聽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,“因為一首詩而殺人?他瘋了?”
“瘋了?”吳寧搖著頭,“還真不是瘋了,這只是小人物的掙扎罷了。”
雖不可饒恕,可是卻也非是太平這種養尊處優的公主殿下所能理解的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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