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三思的日子并不好過。
盡管吳寧已經明示于他,因為武崇勛這層關系,可以冰釋前嫌。
但是,隨著李賢在朝中一天天的得勢,隨著武承嗣在城外呆的時間越來越長,武三思的心里就越來越不踏實。
以至于,每夜夢中,那些曾經被他誣告,被他以各種卑鄙理由陷害而殺的李室冤魂,都哭喊著來與他索命。
吳寧?呵!
武三思這才明白,原來,他最大的敵人并不是什么吳寧,而是自己曾經造下的孽,欠下的黃泉債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武承嗣、武攸寧,還有張嘉福找上了梁王府。
“......”
“擁兵上請?兵柬?逼宮!?造老太太的反?”
當這些念頭,隨著武攸寧與張嘉福的徐徐道來,一股腦的鉆進武三思的腦子。
他并沒有像武承嗣初次聽聞時那般,嚇的半死。
因為,那些半夜入夢的李家冤魂,早已經讓武三思的神經變得麻木無感。
“梁王殿下!”張嘉福費力說服著,“李賢得朝,無論梁王,還是豫王,下場如何,不想自知啊!”
“此等危機存亡之時,梁王殿下萬不可....”
張嘉福還沒說完,悶頭坐在那里的武三思就突然打斷了他。
“本王答應了。”
張嘉福一聽急了,“殿下別急回絕,且聽我....”
“嗯?”
張嘉福愣在那兒,武承嗣和武攸寧也傻眼了。
“梁王殿下....說什么?”
武三思抬起頭來,“本王說,本王答應了。”
“張舍人直說,要如何行事便可。”
“如.....”
張嘉福差點沒憋死,奶奶的,這誰能想到,武三思答應的這么痛快?還如何行事?
心中暗道,你若不答應,咱們豫王殿下連硬來的膽子都沒有,哪有什么下一步如何行事?
“這......”
張嘉福看了看武承嗣和武攸寧,心說,怎么辦?
現編?那就現編吧,好在這事兒并不復雜。
無外乎就是挑個日子,控制長安內外城防,殺進宮去,就完了唄。
張嘉福略有沉吟。
“本月初七,即為夏至。依往年舊歷例,陛下要領文武百官郊農祈福祭祀。”
“今年就算陛下有病在身,多半是李賢代天子行祭。”
“陛下不去,但規制、儀仗卻是少不了的。”
武攸寧聽到這里,眼前一亮。
“到時,金吾衛要提前數日出城,負責祭所四周的防衛。”
“對!”張嘉福重重點頭,“金吾衛一出宮,那宮中只剩羽林衛守備。”
“按理說,應調左右千牛衛之中的一支入宮頂替金吾衛,擔負宮中防務。”
“......”
武承嗣愣了,脫口而出:“要是武嗣宗的左千牛衛......”
哦操!
武承嗣一個激靈,那打開宮門豈不是簡單至極?
張嘉福此時道:“若夏祭前夜,也就是金吾衛出城之后,一面讓武載德等武氏族人在禁軍營中牽制李千里,另一面,豫王殿下調一萬人馬圍困門閥各家、朝官府宅。”
“再調一萬人馬直奔十六王宅,將李賢擒殺,李氏諸王控制,剩余五萬人馬與千牛衛里應外合,直入大內......”
......
下面的話,張嘉福已經不用多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