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攸寧放心了。
不多時,吳寧一身常服進到廳中。一只腳還在門外,便與武承嗣上禮。
“參見太子殿下,若擾得殿下休息,微臣且先告罪了。”
“”武承嗣有點不自在,仔細回想了一下,好像
好像穆子究就算對他客氣,也從來沒客氣到這個份兒上。
(有鬼!)
僵硬的正了正坐子,屁股都沒抬。
“啊子究來了啊,何事啊?”
另一邊吳寧也不磨嘰,“依舊是今日新立三政之務。”
武承嗣一挑眉(果然啊)
戲謔一笑:“哦?三政之務陛下不是已經降旨,仰仗子究全權主理了嗎?何來問我?”
(態度得端起來,讓他知道本太子不高興。)
兄見穆子究一愣,隨即道:“太子殿下說的哪里話!?陛下信任,蓋因三政之方出自子究之口。”
“但陛下歸陛下,做臣子的不能不懂道理。陛下有疾不便多理政事,自然是要與太子殿下商量,臣方可為之啊!”
(嗯,這話聽著比較順耳,但是別想給我下套,多半是迷惑之計。)
武承嗣如是想著,咧了咧嘴,又趕緊繃了回去,不咸不淡道:“嗯,既是如此,那子究說吧,具體何事?”
吳寧答道:“萬事從頭起,今日出宮之前,陛下命臣趕緊舉薦三位能事之賢分任三政主官,以便盡早成事。”
來了!
武承嗣一個機靈,心說,幸好早有防備啊!不然,前面讓穆子究一忽悠,自己再一高興,說不準他委任誰,自己一樂呵就都點頭了。
后廳的武攸寧和武攸暨也是長出一口氣,心說,果然啊!穆子究果然不是善茬兒。
現在他們哪還不明白,穆子究這是要打武承嗣一個措手不及。
剛剛在老太太那里議出來的政方,轉回家,武承嗣屁股還沒坐熱,他人就到了。
如果武承嗣不是多了個心眼把他們兄弟叫來,如果不是武攸寧剛剛提醒了武承嗣,那說不定,他這跑到東宮來拱火,武承嗣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,就讓他把人選給定了。
到時候,你反悔都沒地方哭去。
“太懸了!”武攸暨小聲與武攸寧和武三思道。
武攸寧連連點頭,“現在就不怕了,太子必有應對。”
武三思翻著白眼,怎么應對?就武承嗣那個智商,他能想出什么妙招拖延呢?
這,確實是個問題。
武承嗣汗都下來了,他也知道,穆子究是打著陛下的旗號來的,生拖是拖不過去的,必須是萬全之策,還得是他占理的辦法。
什么辦法是穆子究理虧,讓他自己就談不成今天這個事兒呢?
“有了。”武承嗣眼前一亮。
要是平時,他還真找不出什么穆子究理虧的把柄,但是偏偏今天就有。別忘了,這王八蛋在兩儀殿擺了他一道。
那三條政方事先是沒和他通氣的,可他卻說是和太子一起商量,弄的武承嗣心肝兒差點沒跳出來。萬一老太太問他是什么政方,那不就抓瞎了?
對!就用這個事兒發難。
那應該怎么發難呢?
先預演一遍。
穆子問已經挑明了來意,接下來
(應該是武承嗣回:“哦,原來是此事。這么說,長寧郡王已有人選了?”)
然后
(穆子究回:“確有人選,與殿下商議。”)
(武承嗣得是佯裝謹慎:“這么快就定下,是不是略顯倉促?”)
(穆子究肯定搬出老太太和大義:“陛下心急如焚,天下刻不容緩,耽誤不得了。”)
(武承嗣依舊不依。)
(穆子究肯定不能等到明天:“微臣之意是與殿下先通個氣,日后朝會也省了麻煩。”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