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武鄭重地點頭,雖然他在太子那兒好似風輕云淡,那是他知道不論東宮消息再靈通,也不如老爹詳細。畢竟西南的軍隊是握在老爹的手里。
肖子成接著道,“自從先帝與你祖父勵精圖治,我大宋**勢已成宋楚齊三國之首。近十余年并無戰事。然久不戰必生懈怠,更何況楚國地處西南,遠不及我大宋富庶。一旦有一戰之力,必然不會放過。現在十余年,想必自忖有了勝利的希望。我兒為尚軍大元帥、將軍,總制三邊,若與楚國有戰事,必然前往。”
肖武點頭道,“孩兒理會得,只是孩兒不會打仗。”
肖子成笑道,“這并不難。我肖家放棄兵權,卻是將原本手下心腹盡皆調往西南。他日若有圣旨,為父再為你手書一封,戰事你可托與三位叔父。此三人是為父兒時玩伴,莫逆之交。更兼我肖家大將都在西南,可以說西南邊陲固若金湯。有他們在,你想輸都難。”
肖武一樂,“那我就跟著去撈點功勞就行了?”
卻見肖子成忽然面色凝重,“為父擔心的不是戰事。”
肖武疑惑道,“那父親擔心什么?”
卻聽張蘭英幽幽道,“怕只怕楚國請修士出手,欲圖不軌。”
肖武皺眉,等著父母的下文。
肖子成點頭道,“我兒如今修士的身份無人知曉,若一旦為天下所知,則必然只能坐鎮指揮,不得去往前線參戰,這卻是好事。三國有約定,修士不得參戰,至多出謀劃策。”
肖武道,“這不是好事么?”
肖子成搖搖頭,“約定只是約定,你當真,那你就離死不遠了。”
肖武一愣,這規則若是真的都遵守,那這仗打著就是兒戲了。
肖子成道,“歷次大戰,都有修士出手。只不過不是光明正大的進入戰場,而是兩國請散修出手,暗殺敵方總帥。”
肖武問,“供奉堂不管么?”
肖子成嘆息道,“供奉堂偶有派供奉前往護衛,可是歷來死于暗殺者,不知凡幾。尤其修士出手,全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想象。”
肖武緩緩點頭,他想起那個叫李青山的黑衣人,他說的什么毒什么蜘蛛的,這都不是凡人能防住的。
肖武道,“有供奉堂護衛,孩兒修行時日雖短,可也算是修士,應當不怕。”
卻見肖子成臉色有些發黑,從未有過的鄭重,雙目死死地盯著肖武,眼中的光華好似要投射出來,他一字一句緩緩道,“就怕我兒出征,天子未必會派供奉堂!”
“!!!”肖武一下愣在那兒。
這是?他想起父親放棄兵權,想起父親曾經為自己籌備的那所謂“前無古人的成就”。肖武也一下明白了,父親為何還能留下西南的兵權。這不是天子留給肖子成的,是天子留下的一個理由,一個尚軍大元帥必須上戰場的理由。
張蘭英幽幽一嘆。
肖子成道,“為父會為武兒嘗試延請散修!而且,這一戰后的西南軍權,為父不信換不回一個供奉的護衛來。”
肖武卻沒有那么樂觀,自己是肖家的獨苗,自己沒了,這肖家的龐然大物也就剩不下什么了。而且不是皇帝殺的,老爹還能真造反咋地?
而且現在的肖家,已經被父親拿來換了一次自己的修行資源。不能再退了,再退,連父親的保障也沒了。
肖武站起身,對著父親深深一禮,鄭重道,“父親放心,孩兒如今已經不比供奉堂的那幾位供奉差了。父親軍權不可再交,天家無情,父親還需立在朝堂之上,無兵無將,怕會兔死狗烹。”
肖武也不算吹大氣,自己跟那幾位供奉雖然沒有怎么爭斗,但是也算打過幾個照面。雖然不一定打得過,卻一定跑得了。
肖子成看著好似成熟許多的兒子,兩眼深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