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楊添又閃開了。
那鬼一怔,將身一扭,又迎其腦袋抓了過去:“就算你跑得比兔子還快,今晚也逃不了給我當晚餐的命運。”血紅的舌頭舔著血紅的嘴唇,模樣嚇人極了。
就在這時,卻聽有個驚懼不安的聲音叫道:“楊添!”
聞聲回頭的楊添看到,卻是媽媽被一群厲鬼綁架了。薄暮的晚景,依舊擋不住媽媽的漂亮,楊添一眼就看清了媽媽。蒼涼冰冷的天空,被綁著雙手的女人,獰笑的餓鬼,飄著血腥味兒的晚風,整幅畫面荒誕而美麗,像極了某個兇殺現場的夢境。
綁架媽媽的鬼,有的在啃食血淋淋的大腿,有的在咬吃白生生的臂膀,有的在喝心臟里的血……看到這群毀掉了**寧靜與美好的餓鬼,楊添恨得牙根直癢癢。
“媽媽!”楊添叫道。
媽媽四十出頭,長得眉清目秀,端莊動人,雖然生了楊橄楊憨和楊添哥弟三個,但身體一點都沒有走形,打扮起來,三十歲上下的美婦也難與她媲美,——她是唯一一個被活捉而沒有被肢解而食的人!
“添兒,媽媽——”媽媽雙手被鬼反剪在背后,神情恐懼極了。
“把我媽媽放了!”楊添握起了兩個小拳頭。
“添兒你快走,你打不過他們,他們不是人,他們是鬼,是專門吃人的鬼。”媽媽哭著說道。一枝梨花春帶雨,嬌聲喝斥是美人。在楊添心中,媽媽永遠都像花一樣漂亮,美麗。
當黑夜籠罩住大地,罪惡就產生了。
想到媽媽就要被吃了,楊添猛然像頭發怒的豹子,猛然沖將過去,輪起拳頭就打。這鬼的塊頭極大,楊添開拳打他們的時候,他們都沒把他瞧眼里。但當他的拳頭打到他們的身體上,他們才意識到了他的厲害。他們那里知道,就是這對不起眼的拳頭,在兩歲的時候就打死過一匹偷吃鄰家公雞的野狼啊!
“宋阿七,還愣著干什么——”
后面的話還未及出,就被楊添的拳頭打得縮了回去。
“添兒,你快跑,你打不過他們的——”
話聲未落,但見眼前黑影閃動,卻是那個名叫宋阿七的青面獠牙鬼迎著楊添沖了過去。他身高接近一丈,體形魁梧,腿臂粗長,身體表面籠著層黏稠的鬼氣,一看就知不是個善類。楊添才打得他一拳,就被他抓住腳踝倒提起來,冷聲笑道:“信不信我咬斷你的喉嚨?”作勢欲咬,冷不防楊添趁勢一拳打在他鼻子上,但聽腦子里轟地一聲響,臉上就炸開了花。
能打死野狼的拳頭,威力自然非同一般。吃了記暗虧,那鬼怒然咆哮道:“敢打我,看我如何收拾你!”就把他按倒在地上,用一根血肉模糊的人筋綁了。
楊添雖然有些力氣,也能打,但和眼前這鬼比起來,根本就不是菜。看到楊添就要落入鬼口,他的媽媽情急生智,忽然厲聲喝道:“你們把他放了,不然我就咬舌自盡!”
宋阿七沒想到楊添媽媽竟如此剛烈,駭得鬼眼亂閃,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。這時,卻見一個啃食骨頭的鬼放下手中的骨頭,慢慢走到楊添面前,惡獰地提起他來,冷聲低喝道:“你敢自盡,我現在就吃掉他!”
場中的氣氛,一下就變得詭異起來。一邊是鬼老大要抓的女人,一邊是到口的美食。兩權相衡取其輕重,這是誰都懂得簡單的道理。宋阿七明白,地上這個名叫楊添的孩子誰都可以吃,但他的媽媽卻絕對不能出事,因為——
她是鬼老大特意交待要活捉并且不能少一根毛的女人!
如果這個女人有個三長兩短,那他們這幫子鬼,就得以命抵命不說,還得禍及家族遭罪。所以,雖然他的話說得狂妄,威不可犯,但心里卻一點底都沒有。吃掉這個小孩容易,但若是因之惹怒這女人,事情就不好辦了……
“你敢吃他,我立刻咬舌自盡!”見鬼們猶豫了,楊添媽媽乘勝追擊道,“我數三下,如果你們膽敢不放他走人,我這就咬斷舌頭,看你們如何跟你們的鬼老大交待!”當她察覺眼前這些鬼不敢傷害她時,立刻以退為進,逼他們放走楊添。
宋阿七見她異常堅定,毫無商量的余地,于是只得悻悻地把楊添放了。夜色沉落,看著媽媽消失的背影,楊添覺得鼻子一酸,嘩地一聲,淚水就從眼眶里流了下來。
“媽媽,你等著,我會來救你的!”事后,楊添才從其他幸存者口中了解到,鬼入侵了整個洪荒大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