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離道：“這是自然。”
楊添仰起頭看看段離，道：“師父，這里真是你的悟道之地？”
段離搖了搖頭道：“當然。”
楊添這才松了口氣，道：“我說嘛，這里這么危險——”
話未說完，卻聽段離道：“我悟道的地方雖然沒這里危險，但那里殺象，卻足可取掉你的性命，所以你得事先做好準備，我認可你，并不等于那個地方也會認可你。”
楊添昂起頭，硬著脖子，道：“它要敢不認可我，我就揍扁它。”小模樣要神態有神態，要殺象有殺象，一看就是個修煉鬼道的怪物。
他是怪物，段離也是怪物，兩個怪物，大半夜的不睡覺，卻跑到這荒無人跡的懸崖絕頂上來談論鬼道。也只有他們這種級別的怪物，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。
強勁的天風滾過，刺骨的冷。但直到現在，楊添都沒有感到任何一點冷意。當然他知道這并不是他不怕冷，而是不知道段離施展了什么功法，把刺骨的冷從他身上趕跑了。從開始上山到現上，他感覺自己身上特別暖和，就像有太陽一直籠罩著一般。
“你有這份心固然不錯，可是你要明白，它來影去無蹤，如果你精神力不夠強大，拿它可一點辦法都沒有哦。當年，我就差一點死在它手里。”
段離說這番話的時候，神情顯得有些捉摸不定。楊添知道，他在為自己擔憂。雖然只是修煉，但他說的若是真的，那他就會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考核。這考核，不由他主宰，一切，都由冥冥之中的那個命運主宰。
如果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選定的強者，那它就會殺死自己，如果自己是，那它就會引導自己走上屬于這個世界的強者之路。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，他都得遭受一番生與死的考核。想到這里，楊添心里不由打了個冷顫。就在這里，卻聽段離說道：“如果你怕了，我這就帶你下山去，該干什么就干什么，我絕不阻攔。”
一剎，楊添握緊了小拳頭，毅然決然地昂起小腦袋，對上段離的目光，堅定若鐵的說道：“師父，就算接下來的考核會傷及我的性命，我亦不會皺一下眉頭，從我決定跟你修煉鬼道那一刻，就把自己的生死看淡了。孟子說，魚，我所欲也；熊掌，亦我所欲也，二者不可得兼，舍魚而取熊掌者也。生，亦我所欲也；義，亦我所欲也。二者不可得兼，舍生而取義者也。為洪荒蒼生，生無所幸，死又何懼呢？”
段離拍拍楊添肩膀，道：“單憑這份執著與精神，我也相信你能順利通過考核。”想到自己九死一生的情狀，段離嘴巴上鼓勵楊添，內心里卻相當擔憂。不是他不相信楊添沒有這個能力與機緣，是楊添比當年的他接受這個考核的時候要小很多啊！
而且更要命的是，楊添連防身的修為都沒有一點，當年的他，好歹擁有打死一頭健牛的本事，可是楊添呢？別說打死健牛了，就是叫他打死一條狗，恐怕都難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