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杰的確有動手的打算。
誅除妖魔,拯救世人,這本就是他應該要做的事情。
作為人而言,這也是他必須要盡的責任。
尤其是眼前這只柳樹妖的殺伐也未免太過火,高杰斷然不可能放過他。
但是,當高杰想要動手抹除面前的這個柳樹妖的時候,卻發現在他的耳邊,傳來了屬于柳樹妖的聲音。
而且相較于之前而言,這一次柳樹妖的聲音多了一些縹緲的意味在里面。
似乎并不在耳邊訴說,而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。
“喂,這小道士,等會你就用火符打在我身上,我裝作被你擊敗的樣子馬上逃走,你可得記好了。”
柳樹妖的聲音響徹在高杰的耳邊,但這傳遞出來的消息,則是讓高杰多少覺得有些不對。
這份不對,是因為柳樹妖的態度。
更是因為在目睹了他作為道門中人,將要施展降妖除魔的手段之時,半點兒也沒有害怕的有恃無恐。
“哦?假裝被我擊敗?可我覺得我能擊敗你啊。”高杰不動聲色的回了這句話,手上準備凝聚火焰的動作也停了下來。
他倒要聽聽,這柳樹妖到底會怎么回答他。
“笑話,你這小小道士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。莫說是你,就算你家師傅來了,也未必能夠將我殺死。”柳樹妖的藤蔓開始舞動,但卻與之前那好似群魔亂舞的樣子有了一些不同。
“本座這千年的道行,豈是你這修道的小輩能夠想象的。”
高杰放下了手臂,不再是以單手對著天穹,而是真的取出了一張符咒捏在手中。
“能告訴我,你究竟為什么會這樣做嗎?”
“你這小道士,也是奇怪的很,難道不知道嗎?我們妖精殺戮為了獲取血氣修煉,你們道士要的是名望還有資源。”
“這不是早就在四千八百年前定好的規矩嗎?”
“咱們各取所需,大家都能得到好處,這規定,已經是誰都默許的了。”
“你小道士不知道,是因為你還沒有到需要知道這件事的時候。”
高杰抬起頭,聽著柳樹妖的話的同時,他也將目光投注到了不遠處的天穹上。
還是天庭之中。
雖然因為他投擲了一顆星辰過去導致天庭有所混亂,但仍舊不曾有任何一位仙人來到凡間查看。
眼前這個柳樹妖的說辭,高杰全都聽到了。
但正因為聽到了,所以才會覺得荒唐。
才會覺得不可理喻。
“這種規定,將凡人當做韭菜,妖與神仙之間反倒是得了好處?”
“我們妖哪里有什么好處,你們這些修道的,要資源,要名望,要更大的道觀,要絡繹不絕的香火,這些不都需要凡人出錢,凡人付出信仰嗎?”
“那天上的神仙們,你們造了宏達的道觀,好生把他們伺候好了,你們的修道之路,不就可以一路登天,遲早會升天做仙人。”
“我們這些妖怪啊,落不到什么好處,也不過就是活的長久,但想要上天啊,難,難啊。”
柳樹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些什么,但高杰則是已經不想要繼續聽下去。
雖然知道這個世界乃是殘破的世界,更加因為紀元的緣故導致世界本身會很扭曲。
但能夠扭曲到這種程度,仍舊讓他大開眼界。
“原來如此,階級分的如此的明朗嗎?凡人是最低級的那一部分,任殺任取,對整個世界的真實到底是什么樣的,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主見,全然都活在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