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橋和龐大海都看見了牛壯的四根手指，都知道牛壯被判了四年。
龐大海此時已經不敢多問了，只能笑著說：“能回來就好。”
“在里面的那些日子里，院長一直有來看我。而我卻從不見她，開始年輕的我一直以為她打算笑話我。一年兩年每年重要的節日她都會來，而我從來不見。她只留下東西，東西都會被送進來。有時候是吃的，有時候是穿的。后來我懂事了，過了十八歲的我開始長腦子。開始知道自己做錯了，反而變得更不敢見院長了。我能知道院長一直在幫我證明我是清白的。幫我上訴但我一直在否認，因為還有兩年要關，而還有五千多的錢沒到位。”牛壯說著身子不住的發抖。
“為了錢，你坐滿了四年沒上訴？”路橋補充道。
牛壯點著腦袋：“沒記錯是去年，院長還來接我出來。我當時看見她，背著包撒腿就跑。我對不起她，這輩子都對不起她。”
“沒事的，院長知道你明白自己錯了會很開心的。”路橋解釋道。
龐大海思考著：“那你在外面待了一年？”
“期初我不敢回福利院，但我知道的地方并不多。所以我選擇了在學校和福利院中間的兩條街游蕩，想打一點臨工并且把那五千多要過來。但我再去找他們的時候，他們都已經離開鹿港了。聽說也犯了事在里面，我現在最后悔的就是當年不懂事為了錢答應了這種事情。”牛壯說著又一次低下了頭。
“學校和福利院是三官殿巷吧？你怎么跑到小南門的？”龐大海再度說出了自己的不解。
牛壯緩緩開口：“開始還有一些臨工可以打，便利店或者早餐店。但是我文化有限只有初二，我認識文字。但數學和其他的常識都差了正常人一節，算賬老算錯。他們問我為什么老錯，問到我的學歷我只能承認沒書讀，開始我總能找借口糊弄一下。但久而久之瞞不過去了我還是說了，大家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就開始遠離我。老板也以手腳不干凈的為理由炒了我。不到小半年我就成了乞丐，手頭的存款從未超過三位數。”
“現在人不用錢了，估計乞丐也很難生活吧？”路橋思索著說。
“乞丐不是應該很有錢嗎？我看鬧市區還有刷微信二維碼讓我們掃的。”龐大海自然反駁道。
牛壯搖著頭：“你說的二維碼的是騙子集團，他們可能比普通人還要有錢。裝殘疾裝可憐，向我們這樣沒文化還風餐露宿的。手機早就沒錢沖話費了，哪還有網讓我們搞二維碼呀。蹲在路邊幾乎都只能被保安趕來趕去，所以只能到處撿瓶子。這才是真正的乞丐，至于路橋你去的那個地方。我也不知道是哪位先找到的，那里無風那么冷的天躲在里面應該已經是鹿港最暖和的地方了吧。”
路橋點著腦袋，龐大海卻開口道：“曉華呢？她后來有沒有來看你？或者你知不知道她的消息？”
牛壯搖了搖頭，長嘆了一口氣。
“不問了，不問了。明天一早還要做早飯呢，我睡了。”龐大海也搖著腦袋站起了身，走到了自己的床前躺下睡覺。
路橋看了一眼牛壯：“那我也睡了，明天還要繼續拆墻呢。”
牛壯點著腦袋，爬上了路橋的的上鋪。
一夜無話，但路橋總感覺牛壯并沒有睡著。因為床上老能感覺到在翻身，想想這樣的一個夜晚估計牛壯自己也想不到會成為這樣。但路橋心里默默的發誓，以后福利院的日子會越來越好。只要牛壯肯改過自新，那么也會讓他跟著福利院一起好起來。